她是被楼下厨房油下锅的滋滋声给吵醒的,声儿其实不大,可她向来浅眠,挣扎着坐起身时,肚子也适时地哀嚎起来。
咕~~~
尤西宝这才想起,如今自己要是饿了可不止自己一人受着了,俗话说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唔,赶紧爬起来觅食。
刷牙洗脸,却独独忘记了整理那因为不羁的睡姿而打了结的发型,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到楼下后,首先见到的却不是昨晚相拥而眠的丈夫。
九丫头“先声夺人”,在笼子里喵呜喵呜着好不可怜,哪里还有往日的那种得朕者得天下的傲慢与高贵。
唔,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的即视感?
自从这只猫进了他们顾家,那是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这不,现在已经肥成球了,粉色笼子是当时买它的时候宠物店送的,现在装它进去估摸着都是用来塞的。
笼子太小,而它躯体太壮。
“看看你的胖脸被挤成什么样了,给我收腹挺胸,作为一个雌性也不知道注意保持自己的身材,等会儿送你去外公外婆那儿住上几个月,也好让你减减肥。”
喵呜~
在他们家,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地位图——尤西宝虽然喜欢调侃顾祁,可她真的是以夫为天的小女人;顾祁这人也宠妻宠地远近闻名;而九丫头呢,自始自终认为自己才是家里头的大王,而饲养它的那两位都只是跟在它屁股后面的铲屎官,殊不知,其实它的地位最低了。
顾祁将粥从厨房端出来时,就看到这一人一猫正好声好气地进行无障碍沟通中,鸡对鸭讲的画面也真的是够了,他摇头失笑,“过来先吃早饭。”
尤西宝立马起身,伸了伸懒腰:“贤夫良父,辛苦你了。”
“………………”
“对了,你昨天那件卡其色呢绒大衣怎么没穿回来?这么冷的天小心感冒。”尤西宝给顾祁盛了碗粥。
顾祁接过,面不改色地答道:“回来急了,忘了。”
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又要挨一顿批评了,毕竟大冷天的衣服不能忘记。
“西宝。”
“嗯。”
“去你爸妈那儿要不要住几晚?”
尤西宝呼噜一声喝了一口粥,直接暖到胃里,舒服地叹气:“我是有这个打算的,只是你的工作没问题吗?”
“这几天休息的时间是有的,你刚怀孕总得先陪着你,从爸妈那儿回来后我们再去医院检查。”
“嗯,听你的。”
********** **********
二月中旬的上海,新年才过去没几天,天气冷地厉害。
与上海市区的路况不同,在浙江省某区域曲曲弯弯的山路上,只有一辆越野车疾驰,在不会堵车的道上是海阔天空任我行。
九丫头已经被车厢内打的暖气给暖睡着了,四只爪子蹲在那儿,大脸磕巴磕巴着,还发出咕噜噜的像是热水烧开了的响声,本来是想将这猫送到顾父顾母家的,毕竟离得近些,可这俩老人,因为受不住寒冷的天气,竟不打一声招呼地飞去南半球度假了。无法,只好将九丫头丢给尤爸尤妈。
临近中午,坐了一早上的车的尤西宝也差不多是条废鱼了,她懒洋洋地靠在车窗上,目光游离地盯着窗外背道而行的风景,打了个哈欠,思绪却飘至两年前——
那是在她见了未来公婆之后,顾祁觉得凡事都应该礼尚往来,她见了他的父母,那么照理说,他也应该去见见她的父母,为此,顾祁还特地将他那中二的头发给剪了,弄个了电视上那些男明星们最常用的发型,帅到没朋友,然后天天在她耳根边软磨硬泡,说什么如果不带他去那么她尤西宝就是在不负责任地耍流氓。
结果真等到带他回家后,顾祁这厮的眸子里透出来的就满满的都是坚定了。
啊哈QAQ?
尤西宝依稀记得当时的顾祁是这么说的——“不会虐恋情深的,你放心。”
尤西宝他们家住在山沟沟里,群山环绕,绿水包围,鸟语花香,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家家境窘迫等。
1978年恰逢改革开放的热chao,尤爸尤妈抓住了这个机遇下海经商,不曾想会一朝暴富,赚的钱多到几代人都挥霍不完,莫名其妙变成了土豪以后,尤爸尤妈将这笔钱的其中一大部分存进了银行,剩下一小部分则用来做投资,建希望小学,然后年纪轻轻地就功成身退,夫妻俩搬到了一个山沟沟里当起了乡村教师,这些年下来,用的是小钱,赚的却是大钱。
所以说其实尤西宝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山村小公举,腰缠万贯无人知。
顾祁也是用常人的思维来看待这山沟沟了,初次来拜访的时候,坐的是那种最原始的大巴,空间狭小,破旧不堪,那会儿连水泥路都还未修好,坐在车上就跟炒菜似的,翻来覆去不断颠簸,看过偶像剧的人都知道,贫穷的女主都有颗强烈的自尊心,那会儿坐在车上的顾祁肠子都悔青了,私以为女朋友一直不肯带他来见家长的原因就是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