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哑了?啊?看上哪个?!”陈小虹按耐不住,火冒三丈。
“你看上哪个?如果她同意,现在就打结婚证。”洪晨回家第五天,第一次开口说话。洪建国在旁叹气,闷头闷脑的抽着烟:“我们也是为你好,你这孩子真不懂事,你跟个男的……哎!”“都是你,不管他,让我一个人管了,他现在恨死我了,怪是我害了他。”陈小虹怒道。“我没有,不要乱说。”洪晨冷漠的说,从父亲的烟盒取了一支烟,拿火机点燃,起身回了卧室。
冷战了两个星期,洪晨终日呆在家里。除了去卫生间,他只呆在自己的卧室里,连吃饭都是端着碗夹了菜回自己卧室吃,吃完了自己洗了碗筷,一言不发,一言不发。
大家都倍受煎熬。洪建国受不了了,摔了碗,痛心疾首的看着痴痴呆呆的儿子:“你想就这样过一辈子?”洪晨目光呆滞的望着父亲,耳边传来母亲的哭声,他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爸爸,妈妈,我没有干坏事,我只是爱上一个男人,我和他好不容易走到一块儿,每一天都象过年一样开心,为什么你们容不下我们?如果不是你们还健在,我早不想我了,人不人,鬼不鬼,我不是为自己而活……我没有干坏事,我的命是你们的,我不孝,我不是人,我该天打雷劈,我死了,当牛再马,变成石头也好,再也不做人了……”
他一面哭,一面磕头。
房间里漆黑一片,空气污浊不堪。洪晨打开灯,遍地狼籍,烟头、酒瓶、散乱的衣服、鞋袜,都是他的,他连忙去拉开窗帘,推开窗户通风,一偏头,床角有个老头缩着,他吃了一惊,谁?怎么会有个老头在这儿?还穿着他的睡衣!洪晨诧异的走过去,眯着眼睛缓缓蹲下身,他倒吸一口冷气,跌坐在地,是钟凯!他的头发全白了,脸色发灰,满腮的大胡子——胡子也白了,双目似闭非闭,右手捏着洪晨的照片。
“钟凯,钟凯!”洪晨心如刀割,抖抖的将手探至钟凯鼻下,又摸了摸他的脉搏,连忙掏出手机拨打120。
钟凯醒来,看见洪晨,欣喜若狂,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洪晨握着他的手,泪流满面:“你说话不算数,你答应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你又骗我。”
中午,林雅欣带来韩丽炖好的乌鸡高丽参汤,洪晨连哄带求的让钟凯全喝了,又用林雅欣带来的剃须刀给钟凯刮胡子,林雅欣忍不住惊讶:“以前看《白发魔女》,练霓裳一怒白发,想不到……”
“钟凯,给你理个光头好不好?让头发重新长。”洪晨看着满头白发的钟凯,一阵心酸。“好啊,你说怎么就怎么。”钟凯点着头说,紧紧捉住洪晨的手往怀里按。
看着洪晨亲手给钟凯剃发,林雅欣感慨道:“你俩太不容易……我以前一直渴望能经历场惊心动魄的爱情,觉得那才不枉此生,但看到你们,我自认为没有那份勇气和毅力,太难了,我甘心平平淡淡。”
钟凯见洪晨起身往外走,连忙喊:“晨晨,你去哪?”
“我去小便。”洪晨以为他睡着了,吓了一跳。
“我这儿有尿盆,床底下,你在这儿尿。”钟凯连忙下床拿出尿盆,哀求的看着洪晨,“你别走。”
洪晨哭笑不得的看看他,又看看林雅欣,林雅欣摇了摇头:“真是受不了你们。”笑着走去出,带上门。
宣宣不认得钟凯了,瞪大眼睛愣愣的看着钟凯,偏头问洪晨:“叔叔,我爸爸呢?”惹得钟母和林雅欣几人捧腹大笑。
钟凯故意露出凶相,压低嗓子,恶狠狠的说:“我把你爸爸关起来了,关在老虎洞里,让老虎咬他!”“我打你!”宣宣急得大哭,挥拳打钟凯。
“你爸妈怎么肯放你来了?”钟凯伏在洪晨身上,赖着不肯下来。“你这……头……猪……,快压死……我了。”洪晨拼尽全力把他推开,翻身压在他身上,钟凯笑嘻嘻的搂着他。“他们也是没办法,我在家跟个活死人似的。张国荣一死,全国人民都知道‘同性恋’这个词了,不过大多数人都只关心他风风光光的葬礼和三亿遗产。当初妈提起张国荣时,说唐鹤德哭得很伤心,站都站不稳,看来是真心真意的,那时我就想我妈不会太反对。爸开导她,说‘这世界除了男人就是女人,他不爱女人只好爱男人了’,我妈也比较迷信,想起当初和你妈那半认真半开玩笑的约定,觉得是命,只好认了。”
“我妈还问过我,说咱们俩男的怎么那个,哈哈!”“啊?妈怎么问这个啊?”洪晨觉得难为情,又忍不住好奇的问:“你怎么说的?”“我说‘您甭管,我们自有办法’,哈哈!”
洪晨龇牙咧嘴的瞪着钟凯,“亏你说得出口!”
钟凯突然说:“我饿了。”洪晨为难的劝他:“你刚出院,身体还虚呢,节制点,来日方长嘛。”钟凯扑哧笑了,“是肚子饿。”洪晨窘得倒在一边用被子蒙着脸,伸手捶了钟凯一拳,笑骂:“讨厌!”
洪晨穿上睡袍准备给钟凯煮碗面,刚开门出去,就见宣宣蹑手蹑脚的走过来,吓了一跳:“宣宣,你怎么还没睡?都快一点了。”
宣宣目光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