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阮家小姐不像个安分的,你少与她来往,免得惹祸上身。”
说罢,沈大夫人便匆匆离去。
待出了馥兰院,沈大夫人绷不住脸了,立刻露出了一副寒霜似的面孔。方才红雀来说,就在兰池落水的这个当口儿,太子殿下却与阮家小姐在游廊那儿拉拉扯扯的,一副私相授受的模样,想来已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同是陆家男儿,陆麒阳二话不说便跳下水去救人,而陆兆业却趁此时机与其他女子相会,孰高孰低,立见分明。
沈大夫人心底有千万烦心事,可碍着今日乃是老安国公的寿辰,又有陛下在府中,她不能在这种时候发作,只得老老实实憋着,再出门捧出个笑脸来作陪客。
待回到了碧水湖旁,柳夫人已经横眉竖目地等着了。
“柳夫人,我家兰儿心地纯善,绝不可能推柳三小姐下水。”沈大夫人走到那湖旁,指着湖岸边的一圈鹅卵石道,“此处要格外滑一些,柳夫人也看到了,便是兰儿走近此处,也不小心滑落湖中。”
“你说不是,便不是么?”柳夫人摆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
“柳夫人且慢。”人群中忽而走出一位年轻小姐,原来是吴家的千金,“柳三小姐落水前,沈二小姐还与我在这边谈衣裳料子与珠钗首饰。那之后,沈二小姐则待在沈夫人身旁,想来是没空去推人的。”
闻言,柳夫人的心底有了几分动摇——既有人证,那怕是不能趁机磋磨沈兰池了。
“那也未必!”柳夫人仍是不肯放过,还想要发作一番。
“柳夫人,请听在下……”沈庭远面有焦色,气势极弱地开了口。
他一介文雅书生,本就不擅长与人争论,在柳夫人面前便显得落了下风。那柳夫人一句气势汹汹地“你且等着”,就让沈庭远嗫嚅起来。
好一会儿,沈庭远才鼓足勇气,又想开口。
“我妹妹她刚才……”
“安国公府的小辈插的什么嘴?”柳夫人怒道,“我还不曾说完!”
一句话,让沈庭远又把话吞了回去。
他这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让人看了好不心急。一旁换了衣裳回来的的柳如嫣都觉得有些看不过眼,发话道:“罢了。沈兰池落了水,比我还倒霉一些,就不要在此事上斤斤计较了。更何况,沈家的少爷救了我,不如将此事掀过吧。”
柳如嫣的话,令沈庭远松了口气,他不由朝柳如嫣投去了感激的一瞥。只可惜,这位素有佳名的贵女目光笔直,一星半点儿的余光都没留给他,自然也不曾注意到沈庭远感激的眸光。
“那不行。”沈大夫人却不肯将此事揭过,“不是兰儿做的,便不是她做的,决不能让人混淆了去。是谁说兰池推的人?”
沈庭竹推了推房里的丫鬟,那叫翠莺的丫头便怯怯地走了出来,小声道:“奴婢只是说,看见二小姐站在那头,也不知是不是看错了……”
“那你可看见兰儿推柳三小姐下水?”沈大夫人又问。
“不、不曾……”翠莺的声音愈轻了。
闻言,人群中一阵窃窃私语。
“既没看见,缘何张口乱答?险些坏了沈二小姐的名声。”
“保不准这是有人在背后指点……”
听到这话,柳夫人也回过味来,只觉得自己被人当了傻子。她顿时用严厉的眼色扫向肖氏,道:“我竟险些被一个丫鬟诓骗了去!既没看见,那又乱搭什么腔?!也不知道这丫鬟哪儿来的胆子胡说八道!”
眼看着这火就要烧到二房来,一直在旁做壁上观的肖氏坐不住了。她立刻做出怒火中烧的模样来,怒斥道:“好一个翠莺!明明没看见兰池推人,却张口就胡说八道!我让你在竹儿身旁服侍,未料到却养野了你的心,竟敢陷害起主子来!”
翠莺闻言,立刻抽泣着跪了下来。
肖氏说罢,转向沈大夫人,做出懊恼模样来,道:“嫂子,是玉珠管教不严,这才让下人口出狂言,丢了安国公府的脸面,惹出这桩笑话来。今日我就把这贱婢逐出府去。”
看着肖氏这副唱念俱佳的做戏样子,沈大夫人冷笑了一声,道:“若真是如此就好。今日是爹的寿辰,我们也不该闹得太过。既是丫鬟的错,那便留到明日再好好整治一番,可别败坏了贵人的兴致。”
沈大夫人口中那句“留到明日好好整治一番”咬得一字一句,让肖氏的心陡然跳了起来。
她这嫂子,莫不是又要做些什么了?
想到从前沈大夫人的手段,肖氏心跳如擂鼓。她在心底劝了自己几句“出了事自有大老爷帮着”,这才缓过神来。
***
馥兰院里,沈兰池散着半干的头发,正听碧玉说着外头的事情。
“听少爷那边的人说,太子殿下真的撞见了阮姑娘。两人拉拉扯扯的,也不知做了些什么……”碧玉小声道,“小姐,这样真的好么?”
“有何不好?”沈兰池不以为意。
正在此时,她听到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