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也变得敞亮起来。车还坐在我的旁边,顶着两个黑眼圈直愣愣的看着我发呆。
“天呐,你不会在这里坐了一夜吧?”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
车揉了揉眼睛,说:“怎么可能?看你睡着我就回房间睡觉了。”
“那你现在怎么还在这里?”
车云指指自己的手表,叫到:“老大你也不现在看看几点了?”
伸着脖子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我确实从来没有睡懒觉的习惯,觉睡多了头开始有些发沉。
车云不再等我说话,拿过早已准备好的衣服帮我换上。我非常讨厌冬天,每次要穿很多件衣服,不管对我还是对于助理来说,都是非常麻烦的一件事。要把所有的衣服都先套好,才可以一起将它们套在我的身上。如果一件一件的往我身上套,袖子就要一件压一件的重叠在我的身体两侧。
每天坐在床上看着他们摆弄我的衣服,然后轻轻地套在我的头上,再将所有的部分都抚平摆好,我觉得自己就像个娃娃,除了看,什么也做不了,除了等待,什么都决定不了。
这么多年其实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程序,可是我的心里依旧不能完全接受,我总是希望自己在这个过程中不要思考,然而看着他们的手为我而忙碌着,全身依旧是不自在的。有时候不禁在想,如果眼睛看不见,会不会就没法再在意这些细节和微小的情绪了呢?
穿好上衣,车云就把假肢拿了过来,我才一移动,就感觉到了腿的不对劲。我的停顿被车云看到眼里,忙问道:“怎么了?”
我皱了下眉,为了确定一下自己的感受,又动了动左腿,一阵刺痛从膝盖传来,我暗叫不好,车云早已手快的掀开了我的睡裤裤管,一片紫红色站满了高高肿起的膝盖面积。
“这怎么回事!”车云的声音高了八度。
我咽了咽吐沫,并不想把昨天被祝福羞辱的事情说出来,原本一宿过去,我以为自己早就消化了,结果冷不丁的提起来,那时那刻的感受又是如此真实的向我扑来。
车云虽然着急,但也顾忌着我的自尊心,见我不言语,多少也明白了肯定是个丢人的事儿,便没再说话,安静地帮我穿好假肢。
“试试还能走路吗?”
我咬了牙,一使劲,没想到却没有站起来,膝盖却已经疼得没法忍受。
“怎么这么厉害?”车云也感到了不对劲儿,蹲在我的脚边再次撩起我的裤管,可是牛仔裤比睡裤紧很多,还没掀起多少,就碰到膝盖,疼得我已经头顶冒汗。
“好了好了我不动了。”车云夸张地刺啦乱叫,就好像比我还疼似的,“咱们这就去医院。”
医院两个字掷地有声,让我十分反感,怒道:“不去!”
“别闹脾气了,老大。”车云哭丧着脸,见我不为所动,只好跑出去把厉卫平叫了进来。
心里牵挂着郑丛,谁劝都没用,我让厉卫平帮我打了郑丛的手机,这次倒好,直接关机了,我的心里又开始没着没落,医院更是不肯去了。
我让他们带着我去单位找郑丛,起先怎么也不答应,说我这腿一定要去医院检查的,后来又和我讲条件,只要去了医院,就带我去找郑丛,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力不从心事事都没法自己决定的样子,一怒之下忍着剧痛站起来踹到厉卫平刚刚推到我身边来的轮椅,吓得二人大惊失色。
迫不得已的抗争终于换来了他们的顺从,简单的洗漱过后,他们把我用轮椅推着下了楼。外边的气温很低,即使穿着羽绒服都感觉不到暖和,我就想昨晚天黑之后一定比现在还要冷,郑丛就这样一个人穿着单薄的衣服孤独而又委屈地走在寒冷里,她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那会撒娇,会无理取闹,这样的性格根本就不会吵架,当她发现你不再喜欢她,或者不再需要她了的时候,她不会跟你哭闹,更不会据理力争,只会一个人默默地走掉,毫无声息的那种,我很心疼,所有的文字都无法表达出我的内疚。
这是我第一次坐着轮椅出现在单位里,以前无论怎样,都要全副假肢武装起来才能见人,可是心急如焚牵挂着郑丛让我再也没有了顾虑,即使羽绒服的袖子再鼓,没有假肢支撑的袖子也能看出因为没有手臂而变得奇怪的线条,但是我根本就不在意员工们的目光了,坐在轮椅上,只希望车云能够推得快一点,再快一点。
我到的时间其实挺不巧,正是大家午餐的时间,在一层的大厅,看见了喜悦,她和以前一样地微笑,然后叫我思成,我们简单的聊了几句,我和她提起郑丛,她便说自己已经知道了我和郑丛闹别扭的事情。我也不感到意外,毕竟郑丛只有这么一个朋友,自然是无话不谈,也就把之前郑丛告诉我喜悦不再理她的话丢到了脑后。
喜悦没有做过多的停留,按了电梯,返回了办公室,我却因为遇见了几个熟悉的人,被耽搁住了。他们是单位的老员工,无非就是问问我最近的身体怎么样,我也知道他们对我坐轮椅出现不太适应。
我简单的应付了几句,就让车云推我去找郑丛,厉卫平紧跟在我的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