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辈子最珍贵的宝藏,尽管他嘴里说着“都是些旧的东西,早该扔了”。
姜行最初的时候,并不懂这些,但直觉那些是重要的东西,才替他将那些回忆捡了回来。
他的一腔爱意,在许久许久之前就已经悄悄装了一些在这个小小的纸箱子里。
里面是他喜欢的人的回忆与温情,他喜欢他,所以连对方的回忆与温情,也愿意替他保护和珍藏。
姜芷抽完烟,揪着姜行的耳朵催促他,车子重新上路。
“姐,咱们这好像不是要回家啊……”看着渐渐熟悉起来的道路,姜行的小心肝儿开始狂跳,抱着纸箱的手也越收越紧。车子在姜行再熟悉不过的巷口停下,姜芷推着轮椅,带着姜行往前走去,“从哪儿过去,指路。”
姜行嘴皮子哆嗦了一下。
姜芷踩着十几厘米的高跟鞋如履平地,以一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凌厉眼神,扫视着巷子中时不时出现的人影。
“他家在这么乌烟瘴气的地方啊,活该你被绑了……”
姜行哽了一下,忍耐着没反驳。
绑架他的那两个人两个星期之前就被抓了,似乎是赌场那边的两个小喽啰,不成什么气候,但也是老油条了,不怕被抓。所以在姜行逃了之后,那两人还假装人质在手的去要赎金。
傅家渐渐靠近了。
姜行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阔别许久,竟有些热泪盈眶。
傅家门前的那棵柿子树近在眼前了。
“还有多远呢?”
“就在那边。”姜行指指那棵树。
“那接下来你自个过去吧。今晚回家么?”
姜行脸有些红,摇摇头,“应该不回了。”
“……行,那我走了,你要回来的时候给我电话,我来接你。”姜芷说罢就转身离去。
姜行扭着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扬声道:“姐,谢谢!”
姜芷挥了挥胳膊大步走远了。
姜行慢慢地推着轮椅到了傅家门口,院门敞开着,他伸手比划了下宽度,还好轮椅过得去。
可是就在正要进院子时,看着有二十公分高的门槛,开始抓耳挠腮。
他按下轮椅的控制键,轮椅慢慢地往前滚去,可是怎么也滚不过去那个槛。
试了好多次之后,他急得馒头大汗,可也不知怎地,怎么也不愿意开口喊一声“傅乘风”,一个劲儿地在那儿跟自己轴。
在他第五次尝试的时候,他的手猛地甩在了门上,发出了一声“砰”的声响。
这砰的一声之下,立刻有小狗叫了起来,小白立即摇着尾巴跑到了门边,一见他,顿时兴奋得上蹿下跳,围着姜行直打转儿。
它把姜行仔仔细细看过一遍之后,就一扭头,朝傅家家门的方向大声叫了起来。
傅筱颖手里正拿着盘子,从屋子里走出来的那一刻,她怔怔地望着院门方向,嘴里清晰地蹦出了一个字,“哥!”
傅乘风的指节上还缠着纱布,黑色的短袖衬得他皮肤越发白皙,洗得泛白的运动裤格外宽松显得那双腿格外修长,霞光从屋顶倾泻,将他的脸笼罩在淡淡的红晕之中,他的脸似乎不太分明了,可是姜行呆呆看着,好像看到了他眼中的温暖与笑意。
他一步一步地走近,直到站到姜行面前,玩玩全全挡住了天外的夕阳,这时候姜行也再看不到那旖旎的黄昏之色,只看到他想念许久的这个人。
傅乘风看着眼前这个人,感觉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平静,这么久以来浮躁的心绪在这一刹那猛然被抚平。
自己的靠近,一点点地驱逐这轮椅上那少年眼底中的夕阳,终于在他站定的那一刻,少年眼中完完全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就像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只有他一人。
傅乘风忽然想到,或许太阳给自己的温暖和光亮也没有眼前这个少年多。
“你回来了。”他说。
“我,我回来了……”姜行的脸一点点地烫了起来,似是许久未见,有些情怯。
“好。”
所有的人都在追逐着太阳,有人长在肥沃的土壤,有人身陷冰冷的泥潭,而这天生就可以触摸到太阳的人,却偏偏低下了头,把属于他的温暖与阳光通通给了我。
那么以后,我便不会放手。
晚风吹拂,蝉鸣渐起。
傅乘风微微俯首,姜行微微仰着头,眸光交汇的之处,是这三年时光沉淀出的爱意,是这三年相守酝酿出的温柔。
☆、番外:若干年后
(一)
姜行和傅乘风后来的故事,没有太多需要单独拎出来讲的。他们后来也经历了许多的风风雨雨,但一切也都过去了。
高中毕业后,他们顺利地进了雾城音乐学院学习,傅乘风学作曲,姜行学声乐。他们还是一起创作了许多的歌,一直到大学毕业。后来傅乘风果然成了作曲家,辗转过很多个音乐公司,也当过国内音乐巨头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