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别的时候还算可以入口。
上楼梯黎程辉正瞅准一个虾丸往边汶南嘴里喂,忽然发现他的步子停住了,黎程辉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一个披着烫卷发的中年女人。
她扫了一眼自己,然后把视线定在了他边上的边汶南身上。
“你是……”她回忆了一下,微微笑起来,“你是汶南吧,这些年你还好吧?”
黎程辉听着总觉得有什么别的意思在里头。
他仔细看了看这个戴着深红色细框眼镜的斯文女人,确定自己没有印象,应该不是老师。望了一眼她走出来的楼层,他记得这层楼上好像就只有一个今年重新装修的心理咨询室?
黎程辉站在一旁,一次性透明杯子里的关东煮被他用竹签戳的全是洞。
边汶南和那位女心理咨询师聊了一会儿,了解到她是这几日才刚到这个学校来开了心理咨询室,主要给压力太大的高三学生作辅导的,这是学校每年都会有的。
“真高兴,你现在恢复的很好。”刘医师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黎程辉身上,“这是你朋友?”见他点头,继续说,“那挺好,帮我跟边董问好,你如果有苦恼也可以来找刘阿姨说说话,我以后应该会常驻在这里。”
……
告别了她,两人继续爬楼梯,一路上黎程辉的视线就没从他身上离开过,边汶南看他手里被戳的一塌糊涂的丸子都快从杯子里滚出来了,他看不过眼,帮他正了正手,结果右手就被那人温热的手箍住了。
“你以前得过……”黎程辉停顿了一下,好像觉得怎么措辞都不太对,最后说,“那个方面的病?”
边汶南扯了扯手,挣不开,反正他的手热,干脆让他帮自己捂着了,他把另一只手放进了口袋里,“好久以前的事情了。”
天台上的太阳很大,同时风也不小。
边汶南用一只手吃了两口被吹得完全冷掉的关东煮,放到了一边。
他看到黎程辉注视着自己的目光,这个人因为长相原因,认真下来的时候总显得格外冷峻,譬如说现在。
如果边汶南不是经过相处,已经了解他,还会以为他下一秒要沉着脸打人。
边汶南想了一下该怎么说,最后开口道:“大概十一二岁左右时候,那时候我妈妈公司里出了事,一个股东因为和公司产生了资金纠葛,那个叔叔和我妈妈的关系不错,经常来我家做客,也认识我,就偷偷到学校绑架了我……”边汶南停顿了一下。
“我记得那是个冬天,我在那条积了雪的路上走,天色暗的很快,有人跟在我的身后,我很害怕,如果放学之后有一个人可以和我一起走,也许我不会落在那个人手里。我被关在那里很久,那里很黑,很脏,很冷,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人找到我,也没有人陪伴我。”
边汶南陷入回忆里时,察觉到那人捏紧了自己的手,似乎在阻止他说下去,他感觉到滚烫的温度从那只手上慢慢传递到他手上。
“被救出去之后有一段时间没办法摆脱那种感觉,我的爸妈也是因为这个离婚的,后来那个人想不开跳楼了,这件事情也不了了之。我妈妈让我休息了两年,换了好几个医生,最后慢慢好起来了,所以,”边汶南轻轻动了动被那人抓着的手,“我应该比你大两岁。”
黎程辉:“……”
他反驳,“不对,我是回国重读高三……”
……好吧,还是大了一岁。
黎程辉看着那人白皙的脸,还有偏头看着自己时似乎微带笑意的眼角,一点都看不出来他曾经经历过的,完全就是一个正常无比的高中生。只是偶尔会看起来比旁人沉默一些,像是在心里藏了许多许多事情的样子。
黎程辉从前见过心理状态极差的人,是很小时候的一个远方堂弟,据说是得了抑郁症,他第一回 看见他便碰见了他发病,大人们一个没看住,拿水笔戳割自己的手腕,竖着割,应该是的确割到了动脉,流了很多血,淌在那块深红色的地毯上,无影无踪地干涸了。
边汶南感觉到将他的手全部包住的手心有些shi,略抬眼便对上了那人看自己的眼神。
他隐瞒自己曾经的心理状况,一是因为那个难熬的阶段已经过去很久,二是因为他不希望面对别人的区别对待。
如今又有了第三点——他不愿看到这个人这样的眼神。
不是同情,不是心惊,不是后怕。
而是一种将他自己也置身于边汶南角度,想象当时情形的惊痛与后悔。
边汶南儿时虽然父母双全,却很少得到关注,等到大了一些,经历了那件事情,父母互相责怪吵架,因此而离婚之后,反倒得到了母亲的一些迟来的关爱。成年之后,母亲的爱已经无法满足他,于是他使自己成为一个外表温和有礼、讨人喜欢的少年。
但是那些都太少了,无法缓解他内心的冰冷。
他需要的是一个对他毫无保留、倾注所有温度的人。
边汶南知道想要得到,便必须要有给予……谁会爱上一个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