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小可都没有再开机。
郑明华在办公室踱了一圈,招他那个万能秘书进来说你不要下班,你给我找人去。
伍小可推门进去时,里面只有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女人,穿了件廉价的假皮草坐着磕瓜子。
伍小可白白嫩嫩,养出来的娇贵,看上去着实不像是来这种地方寻欢作乐的人。因此那女人先愣了一下,立刻便丢了瓜子,拍拍手掌笑得花一样来拉他:“先生快进来坐呀!”
伍小可没有推开她,任她拉他坐在油腻的沙发上,然后去给他倒水。
他的耳朵嗡嗡响,全身的血ye都涌到心口上了,他胸前涨得疼,他只是盯着她,没有听到她说什么,任凭那女人如何暗示性的拿胸口蹭他,他都只是坐着,直到她主动伸手去脱他的外套。
伍小可一把抓住了她涂着艳红色劣质指甲油的手指,费力的咽了一记口水,说:“我想请你吃个饭。”
他掏钱包,从里面抽了三张一百放在茶几上。
出门时那女人被冷风吹得哆嗦了一记,她的裙子很短,整条大腿都露在外面。
伍小可脱了大衣罩在她身上,走到前面去了。
他们就在街口的一家小铺子吃,伍小可点了两碗阳春面,加了个荷包蛋,他吃得很猛,大口大口的好像快要饿死了一样。
那女人坐在他对面,起初还找些话题,但见他沉默的样子,便讪讪住口了,阳春面没有油水,她吃了几根便不再动筷,百无聊赖的看街上的车流。
伍小可吃完了面,呆坐了一会儿便送她回去了。
天开始下小雪,他走在巷子里有些脱力,好不容易回到车上,已经冻得全身发抖,车钥匙好几次都没能插进钥匙孔里。
他委屈的大哭。
郑明华拦到伍小可那辆车的时候,伍小可正要回家,从后头超上来的车打横拦在他跟前,他只好急刹车。
郑明华从前面车上下来,窝着火一把拉开他的车门,没等骂,伍小可抬头看他,明显哭过的眼睛让郑明华一下子没了火气。
回家路上伍小可一直低着头,郑明华问他去哪儿了,他也不回答。郑明华见过伍小可在欢好时因为激情难耐掉眼泪,但没有见他哭过,伍小可很乐观,没有什么值得他哭的理由。
管家他们等了很久,一桌子菜加一个美的像艺术品一样的蛋糕,只等到伍小可一句对不起。
我吃过了,他说,我在外面吃了寿面。
本命年是应该吃寿面。厨娘懊悔的说,是老奴没想周到。
伍小可上楼了,郑明华总觉得他情绪很差,嘱咐厨娘热杯牛nai。伍小可坐在书房沙发上,抱着膝盖把自己团成一团。
郑明华轻声问他:“怎么了?”
伍小可说:“我觉得今年你应该回家去过年。”
突然来这么一句郑明华没防着,便问:“怎么突然说这个?”
伍小可捧着牛nai说:“其实你妈妈现在很后悔的,而且你很小的时候,她对你很好的。”
这话踩到了郑明华的尾巴,他直起腰站了一会儿,问:“郑忠告诉你的?”
伍小可仰起头,郑明华低头Yin恻恻看他:“……没家教。没人告诉你别人家的家事轮不到你插嘴吗?”
伍小可这时候才意识到刚才因为太沉浸于自己的情绪而犯了郑明华的忌讳,他便只好说:“对不起,我以后不会……”
郑明华打断了他的话,他抓着他的下颌骨迫使他把头仰高了:“伍小可,你不会这么不会那个跟我保证那么多了,有一件事情是做到了的吗?”
伍小可闭嘴不作徒劳的辩解,心里很后悔。
书房里静得吓人,郑明华直起腰抬手便推倒沙发边一盏一米多高的水晶落地灯,好大一声响,莲花花瓣状的水晶四溅摔了一地。伍小可缩在沙发里动也不敢动,郑明华没有跟他动手,伍小可觉得他没有动手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前段时间他住院的事。
管家闻声上楼,对上郑明华的眼神便立时刹住了脚步,低头候着,心里有大祸临头的不详预感。
郑明华问:“郑忠,你在郑家做了多少年了?”
管家谨慎回答:“老奴生在郑家长在郑家,是老太爷出钱供老奴吃穿送老奴上学,至今已有……五十年了。”
郑明华说:“你辈份大呀,我是不是还要叫你一声郑叔叔?”
管家心里一咯噔,连忙说:“老奴不敢,四少你要折煞老奴了!”
“少他妈装模作样!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再多活几年你要不要爬到我头上来?!”
“郑明华!”伍小可怒了,连名带姓的叫他,抗议道:“你别这么说忠叔,他对你最好了,你这个人就是这样,总是浪费别人的好意,要大家都来迁就你!你凭什么一直一直让别人迁就你?!”
郑明华从没让人这么指着鼻子教训过,管家惊恐看伍小可,怕他被掐死。
伍小可被拽着领子从楼上拖到客厅,又被拎到玄关,郑明华拉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