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只手中的玉箫,“花开音绝……”猛地抬起眼,看向韩栈衣,又望了眼远处小院,“韩栈衣……你姓韩?”疯魔了般,她仰天大笑:“是你!是你!哈哈哈哈!”
韩栈衣蹙眉,而那姑娘却像入了魔怔一般癫狂:“是他!是他!”
“你告诉我!”她不管栈衣手上的针:“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死了,是不是死了!”
栈衣惊讶。
“你们无邪的太子,他是不是死了!”她指向屋子:“是他杀了太子对不对!他是戏鬼将军对不对!”
“我早该知道他会死!死得好!死得好!丢我在这里这么多年,只要我等着他,却再也没回来。”她时而自言自语,时而期盼的等着韩栈衣给她答案,“他说过最喜欢白色的衣裳,最喜欢卷云图腾,他要我杀了他……杀了他……”
“杀了谁?”韩栈衣低声引导。
“杀了,杀了……他呀。”她指着执骨的方向,韩栈衣却沉思不语。
不该是执骨。
他的大哥,无邪的太子,从来不穿白色衣,最喜不是卷云纹。
而他的记忆中,只有一人,喜好白色,以图腾为案。
若是他……
那姑娘一边笑一边哭:“死了,死了,死了好,死了好呀,死了我便不用等了,我便不用等了。”
“你口中的‘太子’,何时遇见的?”韩栈衣问。
“二十年前,就在这。”
“二十年?”韩栈衣微微讶异,这姑娘看上去最多也不过二十的年岁,若是二十年前,岂非襁褓?
即使心头有疑虑,但瞧着她眼中真实哀伤,也不好再问。
收回手中银针,她并没有动作。只是一人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嘴里低声絮叨,听不清几个字。
韩栈衣点了她的xue,将她带回屋子里。
没有其他人,老母亲并没有。
想了想,韩栈衣施针。几下去了她今夜的记忆,了无痕迹。
他走到执骨屋中坐下,伸手摸了摸依然披在他身上的衣袍。
衣衫洁白,看上去如若一片纯色,栈衣却能瞧见其中不同的意义。
他无邪的图腾,一尘不染的洁白。
心中预感愈加强,韩栈衣决定需要弄清事实。若真是他所想,怕是二十年前,就已经埋下种子。
他拿出玉箫放在唇间,缓缓闭上了双眼。
清音从箫管中低语流出,霎时间,黑夜中的衣衫犹如活了一般,突然发出了淡淡莹光。
那光一点一点,一闪一闪。
随着箫音而浮动,执骨睡在那,一动不动。而他身上的衣服,却开始翩然舞动。
在夜色中,诡异无比。
尤其是上头的卷云纹,光亮尤其盛。
而时空就好若扭曲一般,随着那不正常的光芒,一闪而过。
*
韩栈衣睁开眼睛后环视了一圈,这四周不眼生,是他来时的路。
在山间林木之中穿梭,不远处,就是炊烟袅袅的村落。
只是二十年前的这里,不如现在井井有条。到处都可见点滴血红,宰杀的牛羊rou都挂在家门口,甚至道路两旁还能看见死去的人骨。
白森森,了无生气。
万物皆有灵,韩栈衣的箫音有种特殊本事,能追着灵在有限的时间内回到当年。
此时此刻,便是二十年前的土匪寨,他看见村口写着水镜村,也不知该说什么。
水镜村,或许改叫血镜村,才更贴合些。
他此刻也是灵体,人们看不见他,他却能看见别人。
都说无邪邪乎,修习怪异术法。
此刻,方才真是见识到了。
韩栈衣在前面走,忽而听到身后一声大叫:“韩栈衣!”
他术法从不出错,讶异的转过头来,便看见执骨插着腰一脸起床气的模样瞪着他!
“我睡觉你给我拉这来干什么?!”
“……嗯?”韩栈衣几乎不可置信。
可眼前活生生的执骨让他无法不接受事实。他的追灵术向来只对被追和施术者有用,执骨为何……也在此?
眼见执骨几步走到他面前:“我刚睡醒就听见你在叫我,喊我跟你一起。我不愿,你还硬拖着我走。这是哪里,你带我来这作甚?”
他随眼看了几分,鼻翼忽动,猛地一下将韩栈衣护在身后:“血腥味!”
所幸,韩栈衣只是愣了几秒钟,随后缓缓道:“我亦不知这是何处。我只是带你去那姑娘家歇息,我也睡着了,这处在我看来,有些像梦境。不知是否那姑娘做了什么手脚,引我们入了此镜。”
“引人入梦?”执骨睁大了眼睛,“真有此术?”
执骨并不是不知这世上稀奇的事只多不少,据闻多年前人间还有修了仙的神仙。他不是不信,只是没去接触。顶多就是听垂文君捶胸顿足的说今儿个皇上又找了何方道士练就不死神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