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的浅浅的淤青。
“我好想发财啊,乔野,”文信还那么对他说着,“我好想出人头地。”
乔野垂下目光,心想谁不是呢。
他不知道文信口中那个所谓的公司到底是干嘛的,也不知道它是什么背景,只知道文信说起过干活的地方,哪里像什么公司,感觉更像是一个地下性质的娱乐场所,文信就是给人看场子的小弟。
其实文信要是能直接告诉他就好了,乔野那么想着,就算文信告诉他现在还在道上混,他也不会感到惊讶。
有什么的?反正大家当年都是不学好的,如果不是因为后来坐过牢,说不定他现在也在哪个街边当个小痞子、天天拿着大片刀跟人打架呢,他不会瞧不起他。
可惜文信不会说,就像他也一样,文信不可能告诉他他到底从事着什么样的工作,他也不可能告诉文信他现在交往的对象就是电视上的席远。明明当年他们是无话不说的好哥们,可现在却都有了隔着肚皮的秘密。
乔野看着远处的海面暗自叹了口气,可能这就是成长吧,他们谁也不是过去那个没心没肺靑头愣的少年了。
有一瞬间,乔野挺痛恨长大这件事的,不是因为会变老,而是人都会变得特复杂,复杂到让人感到惆怅,复杂到让人感到无奈。
包括他自己。
……也包括席远。
乔野又开始难受了。
他真的想不明白,不明白那个曾经和他日夜厮磨、会缩在他怀里说要和他在一起待到地老天荒的家伙,怎么就会跟他搞成如今这副样子。
而席远也在努力反省着他和乔野之间的事,就像以前工作时习惯总结失败教训似得,从乔野的那句“我跟你配么”,一直想到当初他们为什么会有个开始,然后再追溯到再之前他们那次不愉快的重逢,甚至还想起了两个人学生时代里的那件荒唐事,席远恍然发现,其实乔野并没有任何问题,因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不都是他自己么。
如果当初不是他去撩拨乔野,他们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份上。
这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错。
席远standby的时候把手机交给纪强,被拴在手机壳上的吊坠缠了下指尖。
是那块小拼图,乔野也有一个,假的、塑料的,并不值钱,只是和乔野那块放在一起正好能拼成一对,那是之前他们领着李佳宁出去玩时,乔野给他买的。
席远愣了一下,看着那块小拼图,直到现在还能回忆起那天晚上,他和乔野是多么幼稚的拿着钥匙在彼此的吊坠上刻字,他那块拼图的某一面被划的乱七八糟,但是可以很清晰的看见一个“乔”字,是乔野亲手刻上去的。
要是放到过去,席远肯定想也不会想,绝对不可能让自己身上出现这么廉价的东西。
可是如今他换了那么多东西,衣服、发型、公司、甚至地域,却一直没把它摘下去过。
席远难捱地深呼吸着。
就在这时,手机忽然亮了。
席远赶紧把它拿过来,是乔野,给他发来了短消息。
一共三条,一条是,对不起。
一条是,我什么都能改。
最后是,你可不可以继续喜欢我。
席远看着那短信,心脏一下就揪起来了。
他想立刻告诉乔野,可以、他可以,不管乔野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乔野还愿意,他就能喜欢他一辈子。
可是下一秒手机就被拿走了。
周遭噪音太大,纪强冲他嚷嚷着“快、到你了”,远处的工作人员冲这边打着手势,席远还没来得及收回手,就被人推上了台。
后来那场演出很成功,席远已经连续几场都提不起Jing神了,这次表现的出奇有气势。
钱凯文当时坐在观众席注意到这些细节,回想着近日里席远的表现,回酒店的路上就问席远,“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那语气挺严肃的,钱凯文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席远没答他。
本来那一场争吵可以就那么翻篇的,如果再给两个人一点时间把话说清楚的话,说不定他们还能接着走下去。
可是也就是当天夜里,当席远坐在房间里的大床上,打算给乔野打电话时,房门忽然被敲响了。
纪强讪讪地站在门口,好像头都抬不起来,就嘟囔着:“Ke、Kevin哥叫你过去一趟,出了点事。”
席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跟着纪强走到了钱凯文套房的门口。
临进门时,纪强在他身后突然说了一句:“对不起远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席远更懵了,可纪强已经抿紧了嘴巴,再也不说话了。
然后席远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走进了钱凯文的套房,才一进去,就看见客厅里小小的那排沙发上,已经坐了个看起来很眼熟的女人。而钱凯文正坐在另一张沙发上,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抬起目光,用一种既责怪又无奈的眼神注视着他。
何君羡的女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