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限。若要凭法术强行驱逐,他的灵力又几乎耗尽……
更何况旁边还有个卓溪在虎视眈眈,时不时地横插一手,口中还不停说着风凉话,吵得人心烦意乱。
“不是我说,你这样挣扎有什么意思?”他就地坐下,托腮望着狼狈不堪却仍奋力冲杀的九方梓彦:“打也打不过,不如就直接跟着我走呗。你不是很想见他吗?运气好的话,说不定你还能跟他在一起……”
用伥鬼的形式吗?九方梓彦听着只觉好笑,却又丝毫笑不出来。再这样下去,他怕是真的会被卓溪拖走,喂给廖清舒变伥鬼……
如果这样,那还不如两个人都挂了的好。
卓溪见状微一挑眉,忽然冲着伥鬼群打了个手势,众鬼的攻势顿时变得更为猛烈。九方梓彦应接不暇,冷不防一抹白影突然出现在身后,猛地朝他扑了过去,眨眼便没入了他的身体。九方梓彦一个激灵,眼皮翻起,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意识被一丝丝地剥离,像是亮了满街的路灯,随着伥鬼的深入而次第熄灭。他暗道一声我日,忙打了个手决,稀薄的灵力涌起,极尽全力将那伥鬼往外推去。
两者僵持了好一会儿,终是以伥鬼的附身失败告终。白影飘飘渺渺,又从他的胸前跌了出来,森森的鬼气却滞留在了九方梓彦的体内,化作一团刺骨的寒冷,毫无保留地填进五脏六腑四肢百骸。九方梓彦被冻得脸色泛青,不住发抖,扑通一声单膝跪在地上,纵使咬紧牙关,齿间亦不免发出咯咯打战的声音。
围在四周的伥鬼渐渐退去,卓溪缓步而来,低头俯视着九方梓彦,蓦地伸手朝他头上摸去。九方梓彦侧身避开,愤怒地抬头,左眼中的光芒亮得惊人。卓溪扑嗤一声,好笑道:“你自己没本事,瞪我有什么用。”
他抬脚踏上九方梓彦的肩膀,淡淡道:“你好手好脚的时候,我都能弄瞎你一只眼;更何况你现在还是个半残废……这么闹腾,有什么意思吗?”
九方梓彦面部肌rou抽搐,死咬着腮rou,默然不应。
“……唔,你别说,似乎还是有那么点意思的。”卓溪也没打算听他回答,自顾自点头道,“起码我看得还挺开心。”
他俯下身,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九方梓彦,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看在你让我那么开心的份上,我就再多给你一次机会吧。”他将小瓶拿到九方梓彦面前晃悠,瓶内,大半瓶的蓝色碎片熠熠生辉,光芒流转宛如梦幻,中间掺杂着些微的红,刺眼夺目,更让人移不开眼。
“这瓶子里的Jing魄,如果你想要,我就都给你——无条件的,你要我就给。你可以用它来对付我,也可以用它去救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但我话说在前面,第一,我不敢保证,你吃了碎片之后就一定能翻盘,也许还是会被我揍得屁滚尿流也说不定。第二,这次的碎片里,也是藏了礼物的。这次可不会再是什么列姑射单程票之类的小游戏了——这里面加了姑获鸟的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吃它就等于吃了一只没清干净的河豚,还是能吃死人的那种……九方梓彦用力闭了闭眼。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姑获鸟的毒血比河豚还友好一点,起码致死没那么快,也不会先麻个半天,比较干净利索。
“怎样,要吗?”卓溪又冲着九方梓彦晃了晃瓶子,“如果不要就算了,最多我少点乐子……”
九方梓彦没有理他,只是久久地盯着那瓶碎片,忽然笑了一下。卓溪挑眉:“你笑什么?”
“我想起我一个朋友,他总说我‘不知死活’。”九方梓彦撩起眼皮,忽然伸手,一把扯下了耳垂上的火棘果,将沾血的果子丢出老远,“现在看来,他没说错。”
廖清舒的这顿晚饭,从头到尾都吃得心不在焉。
“儿婿,把酱油碟递过来一下。”秋明冲他说话,廖清舒懵懂地点点头,起身拿起秋明的碗就开始帮他舀汤,舀了满满一碗递回去,秋明筷上夹着块猪舌,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眨着眼睛想了半天,终于认输地将猪舌头泡进了汤碗里。
乔希仁见状,偷偷在桌子底下推了下廖清舒。廖父蒜泥一眼扫了过来,问道:“你不舒服?菜都没怎么动。”
“没事,他昨晚没睡好。”乔希仁替答道。廖清舒手执筷子,不住在空碗里点来点去,忽然抬眼看他,奇怪道:“你们为什么都不叫我?”
“嗯?啥?”
“你们为什么都不叫我名字?”廖清舒换种方式又问了一遍,想起那声从手机中传出的呼唤。那是他今天第一次听到有人叫他的全名。
“都熟人了,总叫大名才奇怪吧。”乔希仁道。廖清舒不赞同地摇摇头,刚想说话,乔希仁已经一个虾仁塞进了他的嘴里,又自说自话地往他的空碗里夹了两块牛肚。
廖清舒急急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张口还想细问,余光却瞥见自己的碗内暗红一片。定睛看去,碗中红中泛白,小半碗的血里正卧着一截蠕动的肠。
廖清舒惊叫一声站起身来,将身后的椅子推翻在地。乔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