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发碧眼。间或有几名汉人,皆作兵卒打扮,手持陌刀,神情严肃。
天气变得颇冷,让大家忽然想起现下冬天刚过,春天只不过露出一点苗头,在塞外苦寒之地,还是冷且干的。
上官陡然间生出些不真实的感觉,道:“鄯善便是楼兰,听说楼兰王长得一个赛一个漂亮。”
昝维斜眼道:“你说到美人的时候,眼神总是闪亮亮的,活像个登徒子。”
坡笃信笑道:“只不过现在的鄯善城,已经不是当年楼兰国的国都了。”
上官瞪眼道:“哦?”
坡笃信道:“两百多年前,地下水改道,楼兰国因此消亡,我们现在在的地方,叫做蒲昌城。我们等会儿去买骆驼,从这里出发,带足水和食物,走十天就能到了。”
昝维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问道:“十天?这里离玉门关有多远?”
坡笃信道:“这……也就两千里不到吧。”
上官艰难地重复道:“两千……不到……?”
昝维极目远眺,好像这样就能看到天边一样,她问坡笃信:“你带我们去玉门关?”
坡笃信苦笑道:“不错,我是这么答应银长老的。”
昝维拍拍他的肩膀,说:“你认得路?我们不用找别的向导?”
坡笃信道:“我认得路,不必找别的向导了,当初我就是在玉门关外七百里的地方找到上官的。”
上官本来在观看昝维欺负别人,忽然被拉下了水,显得措手不及,“啊,我,那是个意外。”
坡笃信道:“啊,是啊,你追婆娘追丢了,自己也丢了。”
“我是追贼!”
昝维心想那可不就是我么,坡笃信如此仗义,我必须得替他解围来报答他,因此轻飘飘地扯开话题,“上官,你当时七百里走了多久?”
“多久?三天吧……第四天上下遇到他的,我饿得差点把他吃了。”
“可怜的……你骑马了?”
“我没……”
坡笃信开始笑嘻嘻地看她俩打闹,陡然变了脸色,拉住上官说:“你走了三天?走了七百里?还是迷路?你会传送?”
上官拍胸道:“七百里有何难?”
坡笃信简直像是看到了怪物,指责道:“你是马吗?”
昝维赞许地点头道:“不愧是我徒弟,走,吃饭去,边吃边谈。”
说罢二人一齐看着坡笃信。
坡笃信在两人脸上来回逡巡,末了终于叹了口气,带她二人去吃饭。三人穿过黄乎乎的土墙,坡笃信好像直接走进了一户人家的后院,院子里有个正在抽水烟的老头,老头干瘦无比,给太阳晒得漆黑。两人不知说了些什么,相顾大笑。然后老头将他们带到前院,上官这才发觉这原来是一家饭馆。现下还不是吃饭的时间,大堂里三三两两没几个人,伙计闲着坐在一边,老头恋恋不舍地放下水烟袋,转身进了厨房。
三人坐定下来,坡笃信道:“刚刚那老头名叫阿迷罗,是我的老朋友,他是个厨子,方圆几百里以内都是有名的。我叫他准备干粮和水给我们路上吃。”
昝维兴致勃勃地道:“我有一个计划。”
其余两人见她如此兴奋,不忍扫了她的兴,礼貌性地问道:“什么计划?”
昝维兴致勃勃地道:“我有一个伟大的计划。”
上官为尽孝道,勉为其难地问:“是什么样的伟大计划?”
昝维兴奋地拍着桌子,说:“我们跑回玉门关,我们来比赛。我若输给你,就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你要是输了,就一辈子都别抓我了。”
上官急道:“那怎么行,官兵捉强盗是天经地义,我要是答应你,我这官不做了算了。你这是断我后路,不成。”
昝维怕小徒弟不玩,心里十分着急,表面上还要装作不动声色,面露难色,苦思良久,痛苦改口道:“你要是输了,须得对我有求必应。”
作者有话要说:求评论,点人头……
☆、走前必定有人会挽留你
前面一直说上官是个孝顺的好徒弟,既然昝维谈条件,她自然也就不好拒绝,自然也就开始思索“有求必应”的难度在哪。
昝维一见上官松动,续道:“我劝你还是答应吧,这赌你稳赚不赔。”
上官问道:“哦?我如何稳赚不赔?”
昝维笑嘻嘻道:“莫说没有这赌约,你现下还不是对我有求必应?”
上官想了一下,似乎果然如此,就要忍不住点下头,忽然觉得不对劲,回嘴道:“我对你有求必应,是因为知道你不会为难我。可我要是应下‘有求必应’这规矩,谁知道你会想出什么偏门刁难我?不行,不玩。”
昝维心道我要对付你还不是摧枯拉朽?当下也不求她,就默默看着她,果不其然,上官虽然不看她眼睛,但想必被她看到皮痛,不一会儿就顶不住了,“你快别为难我了,我也无条件答应你一个要求好不好?”
“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