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轻轻用手肘顶顶她:“纪女侠,这闲事你管是不管?”
昝维眉毛一扬:“自然是要管。”
“那我二人姑且去现场看看。”
“好。”
两座院子离得不远,中间仅隔一小池,上有一石桥,高手自然不从石桥走,都从树木茂盛的地方偷渡。
走了两步,上官拉住昝维,两人缩在树枝上,上官嗔怪道:“昝小狗,你又消遣老娘。”
昝维凝神一听,三道呼吸声分守宅院三角,想来另一角也是一样。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可是院中赫连正舞着刀,刀风四起,搞得院中好像起了秋风似的,他满头大汗,似舞了有一段时间。
子相一身小厮的衣服,衣服丝毫未见shi,他走进来说:“公子好久没遛马了,不出去骑一骑吗?”
赫连停下来,气喘吁吁地挥挥手:“不爱去,不爱动。”
昝维扭头问上官:“我才起来?”
“是的。”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上官拍拍她的头:“你怎么比我还紧张?再回去睡会儿吧。”
昝维悻悻地回去了,外衣也不脱,整个人扑在被子上。
少顷,上官走进来,正想问问她究竟是怎么回事就遇见她弹起来,说:“我出去玩。”
上官在背后赶着赶着叫道:“哎,别乱跑给人捉走了。”
俄顷外面传来子宣小师叔的怒吼。
“纪子画你讨嫌!鸿儿你快管管她!”
上官对这种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的行为嗤之以鼻。
☆、打草惊了五步蛇
秋天去,就是尽消夜长,就是枝叶两相厌、各自奔前程,就是无边落叶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就是秋风吹老洞庭波、一夜湘君白发多,就是老雁面长、尽天哀歌。
昝维不知从哪弄来的渔竿,也不知在这吊个饵又被鱼吃光地重覆了多少遍。
但论“没有帮上忙还帮了倒忙”这件事,对昝维来说不喾是个沉重的打击。
项巨大的打击。
虽然坐在这钓鱼的是纪子画,但她骨子里仍然是那个天下第一的豪侠昝维,昝维当然不可能是别人的累赘,所以她忽然起身,把挖了好久的蚯蚓哗啦哗啦都丢进水里。
周围潜伏已久的鱼儿一看天降美食,那个不知所云的钓鱼的家伙又显然是跑远了,纷纷没有了顾虑,一锅粥一样肆无忌惮抢起食来。
她这一去自然是去找李心翊,因为他看起来实在不是个坏人。
当然也有许多人看起来实在不是坏人。
但他们身上都能嗅出坏人的味道,他们或者渴望名利,不惜勾结邪门外道犯下杀业;或者野心不死,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
她实在想不通李心翊为什么要重金收买唐三彩,去杀行如风。
难道是杀人灭口?
李心翊的小院就在前面,西边高树荫荫,尚未黄透的叶片有时悄悄落下,傍晚shi重的雾气从湖边像隐约而庞大的怪兽一样,缓缓爬上地面,慢慢掩住天空。
偌大的院子怎么一个人都没有,昝维敲了一会儿,犹豫许久正转身要走的时候,一个青衣小厮开了门。
“纪女侠?我们老爷今天本说不见客的……”
“陶安,是纪女侠吗?”小楼中传来李心翊的声音。
“是的。”
“请进无妨,还有一会儿。”
昝维上了楼,向李心翊抱怨道:“你也太不像个富家公子了,连陆家那两个黄口小儿都带了十几个小厮来,你屋中竟看不到一伺候的人。”
李心翊笑得如沐春风:“我府上高手都在府中留守,这次带出来的人手不够,只好都派去传信了,为了不显得寒碜,我只好深居简出。让纪女侠见笑了,见谅见谅。”
陶安上来倒水,放了一个暖炉给李心翊。李盟主看着陶安的手说:“你手怎么了?”
陶笑笑搓着手上的绷带道:“烧水的时候烫到了,不碍事的。”
“歇两天,别干重活了。”
“好的,您有事便叫我,我在门房当班。”
“去吧……”李心翊站起身来在屋里走来走去:“李某在屋中无聊,正愁找不到人来聊两句。纪女侠有事找李某么?”
“无事无事。饭后到你这儿来转转,本想过两招,你有事的话还是算了。”
“实在不巧,李某约了人谈事情,不如改天再约。明日响午过后如何?”
“甚好,那我先走了。”
“不忙,将这酪浆喝了,今天做的,味道很不错呢。”李心翊坐了回来,一只手在那暖手金兽上摸了摸,另一只手拿起碗,一饮而尽。
这酪浆并无异味,不似有毒。昝维走出院子,冷哼一声,翻身上了房顶,挪开一块瓦,心道:我倒要看看李心翊到底要见什么人。
没想到李心翊依旧保持着轻抚金兽的姿势,大门蓦地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