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轻灵又指着坐在地上的白发妇人,轻声道:“这位是我娘,我娘的脑筋有些不清楚,所以……”微微耸了一下肩。
宣琉璃心下明白,难怪从她们进来,水轻灵的娘亲一点反应都没有,想了想,走到她跟前,跪下,磕了一个头,待看到女人的脸时,立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方才见她一头白发,还以为是个老妇人,却没想到她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年纪,而且甚是美貌,眉眼跟水轻灵极相似,应是母女无疑。
那白发美妇人也盯着宣琉璃看,神色看不出异常,只是目光甚是空洞。
宣琉璃只能用眼神询问水轻灵。
水轻灵道:“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我会一一告诉你。”跟着在宣琉璃身侧跪下,对白发美妇道,“娘,这是琉璃,是女儿喜欢的人。”
宣琉璃听她如此说,害羞的低下头,心里却是喜滋滋的。
美
妇人却置若罔闻,只盯着宣琉璃的脸看。
宣琉璃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不过想到她虽然脑筋不清楚,到底是水轻灵的娘亲,便态度恭敬的施礼道:“夫人好。”
没想到美妇人听了竟是点点头,还应了一声:“好。”神色平常,哪有半点异状。
水轻灵先是一愣,跟着颤声道:“娘,您好了么?”她每次来看娘亲,跟娘亲说话,娘亲要么不理不睬,要么答非所问,要么发了疯似得大吵大闹,还从没像现在这般安静正常,如何不惊。
美妇人又点点头。
水轻灵更激动了,拉着美妇人的手,摇晃着问:“娘,那您认得我么?我是轻灵,我是您的女儿啊!”
美妇人还是点头。
“太好了!我娘好了,我娘她好了!”水轻灵激动的大喊大叫,就要扑到美妇人怀里,却被美妇人用力推了一把,“咚”的一声,脑袋着地,水轻灵摔得是眼冒金星,亏得是习武之身,否则非晕过去不可,爬起来,就见娘亲一把搂过宣琉璃,手温柔的拍着宣琉璃的背,一边流泪一边说,“我的女儿,原来你没死,娘想的你好苦,你终于回到娘身边了。”
水轻灵看傻了眼,还以为娘亲的疯魔病好了,却原来认错了人,不由得叹了口气。
宣琉璃突然被白发美妇人抱住,吓得不轻,不过见她没有恶意,只抱着自己口呼女儿,惧意渐消,再见她泪流满面,虽然脑筋不清楚,却是真情流露,抬头看了一眼水轻灵,见水轻灵也是一脸的泪,心中一动,对着美妇人轻轻唤了一声:“娘。”
美妇人身体一震,跟着嚎啕大哭,先还一个劲的喊宣琉璃女儿,跟着越说越乱,开始语无lun次。
水轻灵眼见不好,连忙跟云姨一边一个把美妇人拉开,宣琉璃这才得以解脱。
水轻灵让云姨照顾她娘,自己则带了宣琉璃出去,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柔声问:“有没有被吓到?”
宣琉璃摇头,反握了水轻灵的手,问:“你娘一直是这样吗?”
“从我记事起,她就这样,有时候很沉默,有时候很疯癫,我已经习惯了,其实她不疯的时候,人蛮好的,对我也很好,就是不认得我是她女儿,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水轻灵苦笑了一下,又道,“因为我娘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才想着带你见她。”脸上有了些不自信,子不嫌母丑,她自然不会嫌弃母亲,只怕宣
琉璃不能接受。
宣琉璃道:“我明白,你放心,我会把她当自己的娘亲一样尊敬,而且我心里高兴还来不及,你带我见你娘,这说明你对我毫无保留。”
水轻灵顿时欣喜的看着她,感激她的善解人意,心里不由得又多了一重爱意。
情意绵绵的对视了一会儿,宣琉璃问:“你娘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水轻灵的娘看起来不像是妃嫔,但是也不像是下人,顿了一下,又问,“你娘是怎么疯的?还有,你爹呢?”
水轻灵本就想把自己的身世告诉她,毫不隐瞒道:“听太皇太后说,我娘原是她的贴身侍女,突然有一天怀孕了,当时的皇上也就是先帝继位还不到一年,尚未到娶妻亲政的年纪,这肚中孩子自然不是皇上的,而在宫中,就算是宫女也是皇上的人,宫女怀孕,这在宫中可是大忌,太皇太后知道这件事时,我娘已怀上了我,百般逼问下,得知原来我娘怀得是禁卫军统领的孩子,太皇太后因为极喜爱我娘,不忍赐死她,只让她流掉孩子便既往不咎,我娘抵死不肯,逼得太皇太后也无法子,就把我娘藏了起来,在太皇太后的庇护下,我娘十月怀胎生下了我,还以为躲过了一劫,不想世上无不透风的墙,我娘生子的事还是被人撞破了,当时太皇太后正主朝政,不好再徇私,只好杀了我爹以儆效尤,原本也要杀了我娘,不想我娘因为我爹的事受不了刺激竟然疯了,这才免于一死,而还在襁褓里的我,被罚终身为奴,所幸我跟对了主子,主子从不把我当下人看,教我读书习字不说,还教我武功,让我跟着她南征北讨,这才有了今日天不怕地不怕胆大妄为的我。”跟着对宣琉璃道,“若我只是宫里普普通通的小宫女,恐怕也不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