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尧臣,大敌当前,你的脑子里都塞了什么?”
“金铃,我对你的情谊,并不是一时冲昏了头。”
金铃叹了口气,压下心头一股邪火,忍住推剑柄的冲动,道:“我是来告诉你,魏军主力并不在前方,他们今晚就从西线小路绕到你背后,打你侧翼。”
向尧臣皱眉道:“你怎么知道?”
金铃道:“我能站在你面前而不惊动守卫,也就能偷听破多兰的的话而不惊动守卫。”
“破多兰不是鲜卑人吗?”
金铃胡诌道:“我听说我那小师妹当着你的面把悲风抢走了?”
“你怎么知道?她告诉你的?”
金铃微微一笑,道:“想必你也发现她是鲜卑人吧?我的鲜卑话,是和她学的。”
其实银锁到底是什么族什么种,她也不知道,只是南朝汉人,不免觉得高鼻深目黄发者,都是鲜卑种,金铃这么说,向尧臣竟然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那悲风怎会又回到你手上了?她还给你了?这怎么可能?你私通胡人?叔父竟能准许?”
金铃道:“非也,她的性命已归于我手,剑自然能拿回来。”
她亦是怕一语成谶,是以说得相当含糊,既不说“我杀了她”,也不说“我取了她性命”,“归于我手”则隐晦地暗示了生死相许这件事。
“你去偷听了他们讲话,可为何要告诉我?”
金铃道:“若你溃败,则乌山再无人能打败魏军,此消彼长,乌堡不存。师父令我告诉你此事。”
美色当前,向尧臣倒还算冷静,问道:“我怎能相信你?我焉知这不是调虎离山?”
金铃道:“他们在西线溃败,你就觉得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从西线出现?你的斥候派出去两天了,可曾有什么消息传来?”
向尧臣微微心惊,西线斥候确乎说过西线越往前走,守备越是森严。军师们根据上一次的情报,推断对方大部分兵马都在东线,是以西线防备着他们偷袭,故而在西线加强巡逻防守。
而他们所有的判断,都是基于对东线营地内兵士数量的推测。若是当真如金铃所说,东虚西实,这可和手头所有情报都对得上了。
他抬头看着金铃。这女子一身黑衣,只露出大半张的脸,玄色的面巾衬得她肌肤胜雪,一点朱唇红得晃眼,那双澄澈的眼睛只要稍稍弯上一弯,便能化作一池春水,然而她连一丝丝风情也吝于展现,只是严肃地望着他。
“你也知你的胜负事关乌山存亡。他们的总攻就要开始了,你若现下不信,便派斥候前去探查一番。算上来回,说不定来得及。”
向尧臣点点头,道:“你回避一下,我叫人来。”
金铃闪身消失。
向尧臣将人叫来,派出了一队斥候,一切布置妥当,才又将此处清空,果不其然,金铃又不知何时出现在营帐之中。
“金铃……”
金铃并不答话,只是看了他一眼。
“金铃,去房陵的路上我拖了你的后腿,叔父已然处罚了我,但我一直没找到机会跟你道歉……”
“免了。”
向尧臣喜道:“你原谅我了?”
金铃微微摇头,“我接受道歉。”
“这、”向尧臣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咳了一声,道,“这、我是想说,我已非吴下阿蒙,已是乌山当之无愧的统领,你是不是考虑……”
金铃打断他,“不,不考虑。”
“我还没说完。”
金铃神情淡漠,道:“不需说完,我无意和你有任何联系。”
向尧臣恨道:“金铃,你可要想清楚,叔父就算再长命,他一旦亡故,你一个外姓人,在乌山可是半点东西也不剩下,到时天大地大,你能去哪?”
金铃认真想了想,差点答道:我自然是加入明教……嫁入明教。想来银锁怜我无父无母无师长,会加倍对我好的。
向尧臣见她不回答,以为她略有动摇,便续道:“可你若嫁我,即使不是乌山少主,也是少主夫人,到时你愿意号令乌山也好,愿意行侠仗义也好,我怎会不许呢?”
金铃不禁想起了远在义阳的小少主,莞尔一笑。
她一笑便如玉山将崩,震得向尧臣半晌无法动弹,喃喃道:“你笑起来这般漂亮,为何你平时便不肯多笑一笑?”
金铃收敛笑容,皱眉道:“我在这里,不过是为了监视你放出斥候,勿要输了这场战斗。”
向尧臣喜道:“你担心我?”
金铃微微叹气,“随你了。”
她心中亦是十分后悔,留在此处,远不如去找阿曼,旁敲侧击打听一点关于银锁的消息,好过在这和向尧臣共处一室,忍受他打量的目光。
向尧臣见她不走,不禁渐渐有恃无恐,大着胆子问道:“金铃,你……你,你对我这般冷淡,是不是,你与那时在路上念着的人,已然成了?”
金铃诧异无比,奇道:“路上?我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