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曼指着匕首道:“匕首柄上有少主名讳。”
金铃凑近过去,果真看见两个小字“银锁”在匕首柄上,以前倒是没注意过。她想了想便哑然失笑,以往看到那匕首之时,总在黑夜之中,自然不可能注意到旁边还有小字。
她欣然收下,就要把圣火令递出去,手伸到一半,忽然收了回来,道:“不忙。圣火令可号令你教中上下所有人,但这匕首又不行,你须得……替我做几件事,做得好了,自然还你。”
“当真?不会再骗我了?人说不死金身一诺千金,答应少主一路护送她到西域,当真连性命都不顾,方才却戏弄我一个小卒子,却是为何?”
金铃淡淡一笑,“我只说拿东西来换,却没说区区一把匕首就能换到圣火令。加上你替我做的事,就差不多了。”
阿曼也不傻,问道:“你只说替你做事,却没说替你做多少事才够,你若是叫我替你卖命一辈子,我怎么和少主交代?”
金铃淡淡一笑,道:“你替影月做事多久了?”
阿曼想了想,道:“我与少主八岁上下认识,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
“那你便听我三日差遣,也不亏吧?”
阿曼道:“三日之后,你就将圣火令给我,让我回去和少主交差?”
金铃道:“不错,你意下如何?”
阿曼被迫屈服,对着一身黑袍、头戴兜帽的金铃单手触肩行礼。
金铃道:“随我来。”
她当先跑在前面,随心所欲地在林间穿梭,阿曼虽然早已领教过她的轻功,但那时只觉得如猛虎下山,并未觉得有今日这样灵巧,简直和影月右旗鼓相当,想到此处,她十足担心,生怕银锁之后会在金铃手中吃亏。
两人行足半日,才到了乌山北境前线,阿曼将外袍反穿,露出黑色的一面,又拉上兜帽,拉高颈中面巾,金铃对她点点头,低声道:“这里是向歆的儿子向五郎的军营,我要去偷听他们谈话,你……替我瞧瞧营地之中大致有多少人,对面营地大致有多少人。”
“是。”
阿曼倏尔消失,金铃只感觉到她的气息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山崖之下。
她也拉上面巾,潜入营地之中,远远便听见向五郎向尧臣的声音传来。
“他们不动?我们如此叫阵他们都不动?”
一人道:“对方不动,说不定营中人少,欺负我们看不清虚实。”
向尧臣叹了口气,道:“于军师怎么说?”
一个枯瘦的老头站起来,躬身作揖,道:“少主容秉,我却怕是对方正在摸清我们的底细,等待时机,一举拿下我们。”
向五郎不解道:“等什么时机?若是对方人数多,只管发动总攻便是。”
“非也非也,少主忘了一个人。”
向五郎皱起眉头,猜测道:“叔父?不,不,叔父不会和鲜卑人同盟的,不可能的。”
那老头道:“若我是少主,我现在便立刻发动进攻。”
“于军师也看到了,不论我们如何sao扰,他们只闭门拒战。”
老军师叹了口气,道:“若是能看到他们营地之中有多少人就好了。”
向五郎摇摇头,道:“对方扎营之地甚高,周围视野又不好,我们看不见里面。”
老军师道:“唉,若是能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我们便可出击了。”
向五郎道:“于军师,我已派人监视对方营地,既然看不到,我们只能从他们每日吃多少、烧多少来推断了。”
老军师这才点点头,道:“对方想必也能想到这一点,我恐少主的斥候会大有减损。”
“好的。我会注意。”
金铃心中略有矛盾,她知向碎玉将她派到这里,就是要她保证向五郎手下乌山子弟兵折损不至于太多。要想如此,金铃必须找个时间,将对方的计划告诉向五郎,以免他腹背受敌。
但她也知道,向五郎的大军腹背受敌之时,乌山中最后的守军必定前往救援,而且多半是由向歆亲自带兵来救,这是师父夺回乌山的最好机会。
不必让乌山子弟相互残杀,也不必用八百人的性命去填一座乌堡。
是以她不能让向五郎的斥候知道对面是一座空城。她潜出营地,低声作夜枭悲鸣,阿曼循着鸟鸣找到她,一时迷惑,问道:“少主?”
金铃出声道:“是我。”
阿曼松了口气,“我还以为少主逃出来了呢。”
金铃道:“她说二师叔从来舍不得罚她禁闭的,怎地这次连出都不能出来?”
阿曼道:“倒也不是舍不得罚她禁闭,只是教主就算关少主禁闭,每日吃喝供给还是照常,只是不让她出去罢了。而少主平常最是以身作则,教主不让她出来,她自己断断不会出来的。”
“唔,不说她了。营地里情况如何?”
“营中约有一千五百人,少有骑兵。”
金铃点点头,道:“嗯,向家子弟兵大多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