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气,就决定先将向歆家法处置……侯元景敢于犯上作乱,少不得他背后出钱出人,有他从中隔离,淮北稳如泰山,没了他,侯元景腹背受敌,我也才有脸号召天下英雄加入义军,起兵勤王。”
在场有许多人都没见过行主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不由得都停下脚步,回头望过来。
向碎玉哼道:“北边有贼兵进犯,此时还不宜明着与向歆对着干,我将老戴和老白都派到北边去侦查战场了,明晚他们就该回来了。”
金铃松了口气,道:“我还道戴公和白公有什么意外……”
向碎玉微微一笑,道:“金铃也知道挂心别人了,我倒是十分意外……”
金铃急忙敛起脸上神色,道:“师父,我……”
向碎玉低声道:“我是因为练得晚,七情六欲终究除不净。你又是因为什么?”
金铃面上装得一派沉稳,暗中搜肠刮肚地想着说辞,“弟子不明,戴公白公乃是师父的左膀右臂,倘使他二人有事,乌山何解?弟子若不挂心他二人,还能挂心谁?”
向碎玉盯着她看,终因她脸上毫无破绽而作罢。
他心中明白金铃和两位腻腻歪歪的师叔一般,心中喜欢的是小娘子,从小又钟情胡人少女,这一路若是和银锁在一起,难保没出什么乱子,但见她回来之后不但没半点伤,反而更加丰神俊朗,功力也有十足的长进。
两人半年前分别之时,金铃眉宇间还有抹不平的疑惑和忧愁,现在这些东西已被另一种气度一扫而空,少年人的锐气与自信,和那一脸的淡漠微妙地制衡着。向碎玉隐约觉得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当年神功初成时的影子,七情六欲仍时不时地上心头转一圈,锋芒外露,含而欲显,配上这等绝世容姿,实是令人心折。
向碎玉微微叹了口气,绝世容姿最是易遭妒遭嫉,他自己年轻时吃尽了苦头,见金铃与他一样,恨不得想让她长出胡子来,好能遮一遮脸,不至让人一眼看上。
莲儿走过来,躬身道:“行主,少主,营帐已收拾妥当,请行主少主休息。战事明日再议吧。”
向碎玉点点头,道:“金铃最是辛苦,先回去歇息吧。”
金铃点点头,回自己的营帐歇息。
这营帐可比银锁的小帐篷大得多,她一个人睡不免显得空荡荡的。莲儿给她打水洗脚,寒儿吸着鼻子在旁侍候更衣,她自己倒是神游天外,想了半天也想不起自己出门在外是如何更衣睡觉的,待到想起来之时已忍不住脸红——她和银锁二人睡前总还是要相互戏弄一番,两人不但没想着把持,反而都很变本加厉,身上衣物多半都是对方动手脱的,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脱过自己的衣服了。
想到此处她便一惊,生怕寒儿看见什么,捏紧了领子道:“寒儿哭累了吧,先去歇着吧。”
寒儿吸着鼻子道:“少主……少主便让我在此处伺候吧……”
莲儿也道:“少主让她呆着吧,少主不回来,她天天就知道念叨少主。”
金铃无法,梳洗完毕后上床就寝,这才将二人都赶了出去,只可惜独自躺在床上无法成眠,无法抑制地想念着银锁的体温。
这是半年来两人第一次分开睡,银锁不在附近,而在三百里外的义阳,她的温暖传不到这里,她的气息也传不到这里。金铃深深地叹了口气,心想那小胡儿目下大约也是辗转反侧,无法成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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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锁和陆亢龙两人去追逃走的向碎玉和金铃,追到半途,银锁便问:“师父,何以我一回来,你就和大师伯翻脸了?挑的时候未免太巧。”
陆亢龙沉默了一会儿,道:“你这一路还顺利么?”
银锁道:“还算顺利,总是没坏了你大事。可何以你同伊都坎少主做了交易,却半点口风都不告诉我?我差点把她杀了。”
陆亢龙嗤笑道:“伊都坎少主有鬼神之力,寻常人根本伤不到她。是她差点杀了你吧?”
银锁笑道:“都一样。”
“听说你杀了‘割头王’阿支祁?打跑了他师父‘天牧者’阿伏干?”
银锁谦虚道:“大家齐心协力,方才打跑了这两人。”
“按理说,你们一大群也打不过阿伏干,你的武功长进了吗?”
银锁微微笑道:“长进了一些。阿伏干没杀掉,多亏了伊都坎少主,才能打跑他。而能重伤阿支祁这个怂包,倒是大师姐的功劳。”
陆亢龙微微一笑,问道:“现在叫你杀大师姐,你还有把握吗?”
把握当然有,若她真想杀金铃,两人见面一句话也不必说,先把人拐上床大战几回,意乱情迷之时轻易便可取了她性命,只是她现在怕得很一语成谶,这等关系金铃性命的谎,一个也不愿意往外说。
陆亢龙见她不说话,便笑道:“怎么,还是打不过大师姐吗?你今年要是输了可怎么办?”
银锁嗤笑道:“师父莫要吓唬我,乌山被人夺权一次,杀的杀赶的赶,大师伯手下食客折损大半,他若能夺回乌山,少不得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