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
李瑾沉默,眼睛仍旧看着阿狝消失的地方。谢逢干脆卷起他,直飞潜渊,吩咐已经赶来的弟子们照顾蒋英驰,并且寻找阿狝的踪迹。
李瑾被师父制住,塞了化龙丹,直接扔进了潜渊。
赤火金鳞锦鲤化龙必受天瀑流火百炼,只有溯流而上,跃上流火天瀑,才能褪去凡鳞,成就真龙。
对于水族妖灵来说,天瀑流火可怕至极,稍一不小心就会被烧成飞灰。火炙皮rou,焰炼筋骨,那种痛苦,实在不是智慧生命能够承受的。
本来锦鲤成龙就是凤毛麟角,更别提锦鲤中的异种,赤火金鳞。即便有了化龙丹,也不过是极大强化妖身,成功化龙的几率依旧不高。
李瑾进入潜渊之后,天上立即降下恐怖至极的流火瀑布。上下垂直不知几千里,宽度把整个青溟山都遮住了。炽烈火流从天而降,就像燃烧着的熔岩,把整片天空燃得通红。
青溟剑宗全体都被这天地异象镇住,全派上下一片寂静。山中的妖灵和飞禽走兽感受到至强的威压,纷纷趴伏在地,瑟瑟发抖。
谢逢倒抽几口凉气,他就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飞瀑流火。以前看过的跟这个一比,简直就是个小门帘。这回李瑾可是凶多吉少。
老谢头焦虑万分,眼睛瞪得溜圆凝视潜渊,恨不得下去把小徒弟捞出来,可惜锦鲤化龙,他人根本无法插手。
那幽深的潜渊终于有了动静,一条巨大的赤色锦鲤从水中跃出,红宝石一样的鳞片闪烁着夺目的金光,一头冲进飞瀑流火,努力向上游去。
高温立即烧化了他的鳞片,锦鲤却一丝一毫都不停顿,摆着尾巴向上冲,他的身体不断被烧化,又不断长出新的鳞片。其中痛苦,让看见的人都不忍直视,纷纷转头根本不敢看下去。
谢逢紧盯着锦鲤的身影,掌心全被汗水浸shi了。
而此时,在青溟剑宗的低阶弟子居里,一个衣着十分朴素,面容却英俊异常,彷如谪仙的年轻人仰头看着辉煌的飞瀑流火,轻声叹息:“不愧是天地所钟的灵种,果然不凡。”
“灵尊,那猫妖已经独自离开,为何不干脆趁机将他除掉?”旁边一个身着青溟剑宗弟子服饰的年轻人问道。
“杀他是没用的,心不死就又能活,对付他,只能攻心,”素衣青年好整以暇地说,“只有心碎神伤,万念俱灰,再不愿活着,才是真正的消亡。”
“这都是他注定的命运,上天早有安排,又何必挣扎。”素衣青年语气高高在上的,仿佛宣布命运的裁决。他思索片刻,摇头失笑,“你们做的不错。那孽畜活不了多久,李瑾即便化龙,也必受重创,你师尊也可以拿到他想要的。你且去吧。”
那青溟剑宗弟子依言离去。素衣年轻人看着飞瀑流火,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少了李瑾这个变数,那孽畜的命运必会回归正轨。
这方大世界,也就可以成为铸就他道果的基石。
阿狝觉得自己的身体非常轻盈,仿佛要飘起来。他脑海里都是李瑾的那个眼神。
那对轮廓优美的眼睛是他最喜欢的。看别人的时候温和却疏离,仿佛映着星空皓月,美丽却遥远。而面对他时,却经常含着温柔的笑,目光带着毫无保留的爱意落在他身上,视线都是暖的。他经常想要亲亲那双眼睛,或者看着那双眼睛露出难耐的泪光,祈求又温柔地注视着他,让他满心欢喜。
所以,璎璎最后看他那个目光让他好难受啊。
阿狝意识深处的暗流汹涌澎湃,张牙舞爪地向他冲过来。他恍惚意识到,原来这么多年,李瑾已经成为他对抗暗流最大的倚仗。
李瑾对他温柔绵密,又厚重至极的感情在他和暗流中间筑了一座堤坝,让他远离那些Yin冷痛苦的冰霜。让他以为,自己也是可以好好活着的,也是可以拥有相伴之人的。
可是他的鱼也会有抛下他走向别人的时候,也会有不喜欢他的时候。李瑾站在别人那一边,在李瑾心里,他不是最重要的。
他总不是最重要的。
果然他的命运就是这样吗?是谁对他说过,此生注定飘零无根,不得长久。
阿狝一边漫无目的地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跟意识深处的黑暗对抗。
不怎么努力,也没什么力气。他觉得自己不应该这么矫情,好像也不是特别伤心。但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所有一切都分外无趣。
他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居然又习惯性走到了那个小秘境。前些天他无意发现了这个与外界空间隔绝的小秘境。虽然只有数丈方圆,里面却长着一株极品宝药——天一草。
这种灵草结出的天一果蕴含特别丰盛的水灵之气。如果李瑾在化龙的时候吃上几颗,会极大减少痛苦,成功率也会大大增加。
那时候阿狝非常高兴,他要把这天一草送给他的鱼,让他的鱼顺顺当当变成一条最美最厉害的龙。可惜天一草的果实并没成熟。不过最近阿狝发现自己有种特殊的能力,类似祝福,对灵植使用,可以加快植株成熟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