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里坐着的都是层层选□□的,济济一堂, 都是人中翘楚之辈, 拿到文题后便下笔如有神地挥笔书写了出来。
严边宗格外注意秦仲黎, 眼神每每尖锐的看向他的位置, 若有所思。
这使得秦仲黎有些压力,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正常发挥完成了所有的问题。
由掌卷等人耗费了一个中午, 直到傍晚他们将挑选出来的文题上交给了严边宗。
严边宗靠在龙椅上,一张张翻过,在一张笔迹松劲有力的答卷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是直觉一般,他翻转一看,在他的署名上停顿了片刻,他低声问道:“秦仲黎?”
“秦仲黎在。”秦仲黎上前一步,跪了下去。
“哪个秦家?”
“滁临秦氏。”秦仲黎俯身答道。
严边宗挑了挑眉,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如果朕没记错,褚氏有个女儿嫁过去了。”
秦仲黎没有回答,端正了身子望着地下。
“你抬起头来。”严边宗又中气十足的命令道。
秦仲黎应声抬起了头,露出有些Yin柔的长相,与一双极富有特色的凤眼。
——
殿试结束了。
秦仲黎位列第二,是此次殿试的榜眼。
严边宗回到御龙殿,手边便是秦仲黎的答卷,他看着上面的署名久久不语。
吴公公端着纾妃的茶盏放在了他的桌上,严边宗看见那茶盏的那一刻叹了一声:“像,太像了。”
“您说的是秦榜眼?”吴公公笑了一下,“奴才也没见过这样像的,倒真的像是——”
严边宗眼神望过来,“嗯?像是什么?”
说到这里,吴公公却突然停了下来,像是有所顾忌一样闭口不言了。
“说,朕不怪罪于你。”
吴公公低下头,“像是纾妃所出呢。”
听后,严边宗沉下了眼,没有言语。吴公公却跪了下去,“奴才失言。”
“起来吧。”只有严边宗知道,只不过是他借着吴公公的口说出了这句话罢了。
因为秦仲黎实在是太像了,像到严边宗开始怀疑褚家的用意。这么像纾妃的一个人,没道理褚家人会不知道,如今他上了殿试,入了自己的眼,严边宗没理由不怀疑秦仲黎时他们特意找来的人。
“来人。”他叫来了底下一直暗地为他办事的侍卫,“去查一查这个秦仲黎的来历。”
但是他不知道,不光他注意到了秦仲黎,从前便视纾妃为眼中钉的皇后那一夜也看到了秦仲黎,她对那个女人甚为敏感,早已差人前去调查,如今秦仲黎的身世已然到了她的手上。
皇后手指拉扯着手绢,一把撕开。眼神凌厉中透着危险,“那个女人,临死还摆了本宫一道。”
跪在她底下的太监继续说道:“今日殿试,秦仲黎位列前茅,引人注目。皇上定然也已经发觉了什么,还出动了底下的暗卫。”
“就算他没有优胜,就凭他那和纾妃极为相似的脸,皇上也去查。”皇后将被撕碎的手绢拍在桌上,“去,叫人将那人解决掉。”
她决不能容忍那个女人的孩子危及严郁风的地位。
天气变得Yin了起来,春天的雨可以说是珍贵,但是楚闻霖因为上次的落崖多少落下点后遗症,到了Yin天冷的时候,就会变得头昏脑涨的,每到了这种时候,都要被灌不少中药。
他忍着倦意熬到了放班,与学士和同僚道了别,走出阁部便看见马车在旁边静静候着。
楚闻霖上了车,车内褚修衍正靠在铺着狐毛的车壁看着话本,怀里抱着那只猎场得来的灰兔,当时楚闻霖还以为兔子应该没了,却没想到铮越不辞辛劳的抱回了京城,还养在了院里。
楚闻霖坐在了褚修衍对面,便迟疑的说道:“其实世子不必亲自来的,次次叨扰世子,闻霖心里过意不去。”
“你的事,不是叨扰”,褚修衍轻轻地合上了话本,放在了一旁,向楚闻霖看去。
两人对视一眼,楚闻霖别过头去,当做是没看见。
往日他们一般都坐在一起,但是楚闻霖总觉得距离过于亲近,今日才下定决心坐远一些。
褚修衍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意图,微微垂下眼,“你厌恶我?”
楚闻霖摇头,“闻霖不敢。”
褚修衍沉默起来,马车内的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楚闻霖暗地叹息一声,自暴自弃地坐了回去。
褚修衍勾了勾嘴角,伸手摸了摸他刚在外被冷风吹得有些冰凉的脸,抚在他的太阳xue,轻缓的揉动着,“今日也头痛?”
“有些。但不严重。”褚修衍的手带着些暖意,摸在脸上有些舒服,袖间似乎还点着香球,闻起来格外的香,过了片刻楚闻霖便不禁闭上了眼,靠在狐皮上打起了盹。
褚修衍手指划过他的脸颊,在一片寂静中,低下头吻上了他的唇。
尚还没有睡深的楚闻霖心想: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