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着,却是不曾点破,之后二人又说了些话,红荔就将热茶端了来,清茶倒出,发出浅淡的清香来。
林如意让红荔先行下去,自己一个人替宋映斟了一杯茶,清香悠悠,热气雾绕,她伸手在杯边探了探手,有些烫手,她就放在嘴边吹了吹。
等到水温凉了些,林如意才给宋映端了过去,宋映接过杯子来,水温正好,她忽然想起方才林如意替她凉水地模样,心里不知怎么的,竟然乱了乱。
她是大家闺秀,京中贵女,纵然近年来民风开放,可是父亲依旧是一副老古董的思想,极少让她外出,也就没什么交好的友人,更别提与别的女子如此亲昵。
看着宋映手握茶杯发愣,林如意笑着问:“姐姐,怎么了?”
宋映回过神来,摇了下头,将杯中之水都喝光了,这才觉得舒坦了一些。
外面雨水淅沥,倒是这一年来最大的一场春雨,可是外面那些娇花却像是格外享受一般,纷纷探出了脑袋来。
林如意又同宋映说了会儿话,外面的雨还在下,可是天色的确是不早了,暮色已经降下,想必现在回去,正好天黑。
不知不觉,竟然在清欢居中待了半日有余。
林如意起身离去,先同宋映道了别,还将林发财希望她下次去林宅的话带到,宋映也是应了下来。
之后林如意又和陈氏道了别,这才随着管家出了宋家,骏马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林如意回头又朝着陈氏施了一礼,这才离去。
一路都没有什么喧嚣声,大概是因为雨大而早就回家,林如意将手撑在窗棂边,伸出手去,感受着春雨落在手中。
微带凉意,却是让人格外舒坦。
她缩回手来,叹了一口气,扬着声音问坐在外面的管家:“管家,你说……我这个人啊,是不是特别坏。”
哥哥待她这般好,可她却是在宋映面前诋毁他。
虽然宋伯父有意撮合这两个人,可也没有定下婚事来,自己这般做,是不是真的很过分?
她这个人啊,真的是坏极了。
管家何曾见过这样伤春悲秋的二姑娘,觉得有些奇怪,可还是回答了:“二姑娘,想做什么便做吧,莫要留下遗憾了。”
雨落在管家的脸上,已经shi了衣衫,他想起了曾经的林夫人,便同林如意说着:“老奴还记得夫人在世的时候,常常不乐,后来咱们林家被皇帝陛下遣去了边疆,那时候夫人更是抑郁了。”
“那时候二姑娘您还小,大概是不记得了,夫人那时候常常说起的一句话就是,”管家顿了顿,“此生未尝一试,便遗憾终生。”
林如意听得入迷,鼻头一酸,管家也是叹了一口气,“所以二姑娘,若是有什么事,想做便做吧,您是个好人,所做的也必定不是什么坏事。”
这一路听着管家说起母亲的事情,不到一会儿便回到了林宅,林如意从马车上跳下来,结果因为下了雨,地上有些滑,她一个趔趄,显些摔了过去。
还好是扶住了马车,这才稳住了身形,她眯着眼睛笑起来,回头看着浑身shi润的管家说:“哥哥的零花钱,给他变回去吧,另外,再多加五两。”
说完,林如意头也不回地便进了宅子里,管家笑了笑,果然是小女儿心思,还以为是多大的坏事,原来不过是因为扣了林小将军的零花钱而苦恼。
宅子里有小厮匆匆拿出一把伞来,替管家遮着,管家站在屋檐下回头去看,白色的油纸伞上画着一株寒梅。
说起林夫人,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一天,夫人的闺中好友闻姑娘出嫁那日,下着比今日大上许多的雨,那一天,夫人也是像他此刻这般站在宅子外,听着整个盛都城的吹锣鼓响声。
喜意盎然蔓延到整个盛都城,那一长长的迎亲队伍从林宅外面路过,嘈杂之中,管家似乎还听到有人在怪这天公不作美,可是却没有人敢大声说出来。
当初的那位闻姑娘,便是今日的皇后娘娘,管家是与林夫人一同到林家来的,他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皇后娘娘与夫人都还在闺阁之中,两家也是交好,所以两人常常是形影相随。
皇帝陛下心中是真心喜爱皇后娘娘的,不仅是以民间三书六礼迎娶她,还迎着她踏遍全城,直到林宅门口,瞧见了现在门口的林夫人,皇后娘娘才让人停下了车来。
那一天,大雨成线,从伞沿纷纷滚落下来,滴落在地上,溅起泥浆在林夫人的裙角。
皇后娘娘想要下车来,却被身边的奴婢给拦了下来,她坐在马车上,遥遥望了林夫人一眼,林夫人便哭了起来,满面都滚着眼泪。
雷声渐起,林夫人远远地朝着马车跪下,行了一个大礼,脑袋磕在地上,眼泪混着眼泪,她哽咽着嘶吼着:“愿皇后娘娘与陛下年年岁岁,都似今朝,阿岁仅在此虔诚相贺。”
阿岁,是林夫人的ru名,两人还在闺中的时候,皇后娘娘便是如此唤她的。
皇后娘娘轻轻闭上了眼睛,冷笑了一声,将车帘合上,在浅浅雷声之中,还能听到皇后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