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在地上, 吐出一口血, 感到胸口一阵闷窒。
“怎么……可能……”他露出惊异的眼神。
作为第三代血族,他的速度和力量根本不是这些年轻的后背可以想象的, 他怎么可能被人看破了战斗的轨迹?!还受了伤!
周愉慢慢走到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 俯视着他,然后忽然拉开领口的衣服,露出蔓延到锁骨的黑色脉络。
勒森魃瞳孔俱震, “狼毒!”
他后知后觉地看向自己仅剩的左臂, 黑色的毒素已经蔓延到了他的四肢末端, 麻痹开始令他动作迟滞, 可他却因为一时得意没有发现。
在周愉身后,盖因将用绸缎包住的魂戒放进口袋里,然后用嘴咬住自己的手腕,将还在滴血的伤口递到周愉面前。
周愉却摇了摇头,他从一旁一把扯下窗帘,披在盖因的身上,遮住他身上那些正在逐渐自愈的伤口,“先出去再说吧。”
“你不杀了他?”盖因回过头,看了眼那躺在地上的血族。
“不。”周愉回答,“他是现存最古老的十三位第三代血族长老之一,这栋楼里有一大半的血族都是他的后裔,如果他死了,整个氏族都会追杀我们到不死不休。”
“那你就这么把他放在这儿?”盖因不依不饶道。
周愉和他对视了片刻,低下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勒森魃,忽然闪现到他面前,抓起他的脖子一口咬下。
“乔伊尔!”勒森魃因为日光石之剑失去了右臂,本就实力大减,又被狼毒麻痹,猝不及防下被咬了个正着,他能感觉到自己积累了千年的庞大力量正随着鲜血的流失而逝去,这令他不由地恐慌起来。
他不禁颤抖着抬起自己仅剩的左臂。
“不,卫兵!”
白天是血族休憩的时间,勒森魃对自己实力的过度自信让他没有布置太多血仆在宴会厅,迟来的卫兵匆匆敲门。
“大人!您没事吧?!”
没等到他敲响第二记门,门忽然被朝内拉开,一只似人非人的爪子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进去,木门砰的一声阖上,伴随着剧烈震动和野兽般的啃噬,那惨叫声减弱。
盖因变回人的样子,粗手粗脚地抹掉嘴角的血,将那可以打上马赛克的“尸体”扔到角落。
勒森魃的左手掐进周愉的后背,但他反抗的力度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越来越弱,伴随着连续不断的吞咽声,他那英俊的面庞逐渐干瘪下去,手背上爬上衰老的痕迹。
“你……居然……”
周愉将衰老的血族亲王抛在地上,然后站起身,仰头看向窗外的阳光,眼中亮起一抹赤色,然后慢慢隐去。
“他短时间内恢复不过来了。”周愉道,“我们走吧。”
“好。”盖因理所当然地走向窗户。
“不是那边。”周愉失笑,拉开门,“宴会厅只有这一个出口。”
“……”盖因不信邪地一拳击向窗户,只听见"duang"的一声巨大闷响,某人手中传来清脆的骨裂声。
盖因抽回手臂,若无其事地绷着脸甩了甩手,若无其事地转身跟着周愉走出宴会厅。
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的血族左手持枪,右手持剑,势不可挡,所向披靡。
鲜血染红了大厦中昂贵的墙纸,那些嚣张的血族脸上的表情逐渐从愤怒过渡到了恐惧,他们的脚步逐渐踟躇,最后停驻下来,站在那些古董家具后,沉默地看着周愉带着身后的狼人走出了大厦。
在即将被剥夺的永生面前,自视甚高的血族也不过是凡人。
周愉来到机车面前,戴上头盔,却把钥匙抛给了身后的人。
盖因反应敏捷地接住钥匙,朝他露出疑问的眼神。
“走吧。”
周愉拍了拍自己前面的座位。
狼族青年挑了挑眉,也不推辞,坐到前面启动了引擎,载着两人离开了这个地方。
机车一路驶向了公路,夕阳落进了海平面,最后一缕斜晖照耀在盖因的头顶,将他的双眼映照成金色,那张坚毅而又俊朗的面庞像极了浴血凯旋的英雄。
……
夜色渐深,两人一路来到郊外的森林里。
车速逐渐降低。
一直靠在盖因身上的周愉忽然像是脱了力一般倒了下来,从车上掉了出去,摔出了路面,滚进一旁的树丛里。
“乔伊尔!”
盖因连忙一个急刹,灵活地单手越过护栏,跑到那个人影边上扶起了他,摘掉了他头上的头盔。
“你还好吗?”
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狼毒已经蔓延到了周愉的脸上,那黑色的毛细血管真是怖人极了,血族双眼紧闭,脸色在对比之下更加苍白,体温低到吓人,像是死了一般。
盖因毫不犹豫地抬起手咬破了自己的手腕,将汩汩淌下的血ye对到周愉口中。
殷红的ye体染红了血族雪白的牙齿,但却没能让他产生吞咽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