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下首的其他长老说话了,“群居是我们保持团结和种族延续的根源,很少有血族会主动提出要独自离开——像个人类。”
“那我猜我就是个例外。”周愉俯首回答。
这一次,四周的沉默无限延长了。
“哈哈哈,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不称职的父亲吗?”终于,头顶传来一阵低笑,勒森魃亲王脸上的表情和缓,“你的请求被允许了,乔伊尔,我会让人给你的黑卡里打一笔钱,出门在外小心点,我们的敌人无处不在。”
“感谢您的允许。”
“下去吧,记得好好洗个澡,你身上沾满了那些恶心的狗的味道。”
“……是。”
……
周愉转身离开,没注意背后勒森魃逐渐冷淡的神色,和看不清的眼神。
整座大厦的结构有点类似一个巨大的酒店,血族没有什么羞耻心,他们乐忠于纵欲和享乐,随处可见捧着不知装着红酒还是鲜血的高脚杯瘫软在长椅上的半睡半醒的人,男男女女们在大庭广众之下衣衫半解,隔着一道道门板隐隐传来挡不住的呻-yin和痴笑。偶尔出现的人类有些因为惊慌而尖叫逃窜,被一众血族当做玩物和好戏;也有一些中了迷魂术后神色迷离,被抬到餐桌上供好几个人同时吸血取乐。
周愉漠然地经过人群,无视了每一个朝他打招呼的人,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打开门进去。
那个黑色的行李包被放在茶几上,拉链半拉半开着,从这个角度可以明显看到,里面是空的。
周愉面色一紧,他阖上门,试探性地向前迈了两步。
敏锐的听觉令他捕捉到了衣帽间里传来的细微的动静。
一眨眼的工夫,周愉出现在了衣帽间,眼前的景象令人哭笑不得。
地面上落满了被撕成布条的昂贵衣物,一个毛茸茸的银白团子正窝在碎布条里用后腿使劲刨着自己的脖颈,一边刨一边按表转,口中发出呜呜声,可谓是投入极了。
周愉脸上那警觉的神色渐渐隐去,他抱起手臂,倚在墙上。
“你就这么喜欢我?衣服都被你咬破了,你想要看我裸奔?”
“嗷呜!”
过度投入以至于没发现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吸血鬼的狼崽被吓得一个激灵,反射性地立起身体,龇着牙低叫。
周愉挑了挑眉。
好弱啊这小nai牙,撕这些衣服该不会把他的牙挂掉吧。
他叹了口气,替盖因感到担心。
“你在这儿慢慢玩,我去洗个澡。”
他脱下自己的上衣罩在对方的头上,趁着对方那小短腿还没来得及扒拉出来的时候,施施然走进了一旁的浴室。
……
周愉系着浴巾出来了——他刚发现就连浴袍都被那小子咬破了,怎么说呢,真的挺努力的。
他走进那一片狼藉的衣帽间,狼崽子已经不在那儿了,不知道又到哪里搞破坏去了。
他来到一面镜子前,镜中倒映出他身后的衣柜。
据说勒森魃族因为过度崇拜黑暗而受到诅咒,自身无法出现在镜子、水面和任何类似的镜面前,这种诅咒甚至会蔓延到他们身上的衣物和手持的东西上面。
怪不得999一开始会这么好心给他幻化出一块镜子让他照照自己呢。
周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伸出手摁在了镜面上。
一道红光从上而下扫过,镜子一分为二朝着两侧移开,露出一整面放满各种武器和作战服的墙壁。
周愉打开最边上的冷藏柜,拿出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一枚红色的药片,伸出舌头卷入喉中。
血红细胞冻干片,可以有效缓解血族的饥|渴,产生饱腹感。
比起那些热乎乎的不知道有没有杀菌消毒过的血,这东西起码看上去卫生一些。
周愉把药瓶放回去,转过身离开衣帽间,镜面在他身后自动闭合上。
房间中空空如也。
雨水击打在落地窗最外一层,偶尔有闪电亮起,蓝色的色调在霎那照亮整个房间。
周愉也懒得找了。
[狗呢?]
[床底。]999回答。
周愉走到床边,停在那里。
“我数到三,如果不出来我就把床掀了。”
说完,他在床边静等了两秒。
床底什么动静都没有。
看来指望对方自觉是不可能的了。
他这么想着,一脚抵上了床铺。
“三。”
两米宽的大床被踢到空中直接翻转了360度,床单枕头和被子还在空中飘舞,一道白色的身影飞快地朝着周愉扑来,一口咬住了他的手腕。
狼人可以从唾ye中分泌一种对血族有毒的物质,只有他们的血可以解除毒性。
电光火石间,周愉想起了系统最早告诉他的设定之一,当即下意识地将那挂在手腕上的白团子甩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