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妹妹真可爱,有男朋友吗?”
“没有也看不上你。”城城说。
“瞧你说的,我除了胖点儿,好多女的追呢。”
“什么病啊她?”发小问。
“不想提,不要问。”城城说。
后来她也做到了。
多年后再想起,脑海里一个字都没剩下。
“你们幼儿园还能看,小学可真小。”米易跑回来,笑得不行。
“是啊,屁大点儿地儿,”发小也笑,“所以你看,现在倒闭了。”
“小学还能倒闭?”米易错愕。
“学生少,合并了,这个校舍不用了,”城城指后排,让她上车,“他这张破嘴说什么都别信,没几句真的。”
“……难怪你俩发小,真像。”
“我骗过你吗?”
“好像……没有,但总感觉你没实话。”
发小干笑两声:“说得好!”
城城绕到后排,做贼一样看看四周,上了车。这里挨着家属区,太容易被抓个正着了。她让发小开车离开这里,往北开。道路两旁车少,人更少,三三两两,有穿军装的,也有穿着常服的。三人在车上合计着,因为怕被熟人碰到,晚饭就不在这里吃了。军事区有训练任务,早被铁丝网拉上,封住了,想看?一准被熟人逮到。
躲躲藏藏的,没地方去了。
最后把车停在训练场外。
几个人上了瞭望台。秋高气爽,她把外衣脱下来,往地上一铺,和自己米易坐在看台台阶上,吹风凉。
“你以后在北京住吗?”米易问。
城城摇头。
“那在上海?”
“嗯。”
米易想到自己是上海毕业的,留在那,就和她在一个城市了,高兴不少:“那我去报社实习吧,不跟着王博了。”
她笑:“王博要伤心了。”
“我也没多好……他能找到更好的助手的。”
“你很好,”城城看她,“他一直夸你。”
米易更高兴了。
不过很快,米易想到现实的事:“这次要耽误好多课,可能会留级。”
她从小也是好学生,对留级这种事不太能接受,想到就郁闷。
“这不叫留级,叫休学,一年没事儿。”
“你说,住宿费能退吗?”
“不知道,”城城顺着她说,“谁知道你们学校的政策,不过我觉得,和老师好好说说,也许有戏?”
米易犯难。
“要不,今晚你给班主任打个电话,问问?”城城建议她。
她知道,现在考虑这些都是多余的,但能让米易分散下Jing神也好。多想想休学、退住宿费的事儿,少想想手术和未来。
“小时候你也爬上来吗?”米易问。
“对,经常爬,”城城指四周,“这里能看到好多风景,西面经常会拉上铁丝网,搞演习。爬到这里,能看到一点。”
米易顺着她说的,看夕阳西下,看远方。
发小看时间差不多了,也饿了,催她们下来,城城特地领着米易,从看台最宽的一层上走过:“这是阅兵台。”
城城让她站定,自己跳下两级台阶,给她留影。
米易从阅兵台跳下来,对她笑。城城把相机整个塞过去:“这里边都是你,拿回去给你爸妈看看。”
从西藏开始,所有照片都没删过。
米易没有笔记本电脑,城城想,她爸妈应该没看过在雪域高原笑得灿烂无比的女儿。
后来她带米易在西四附近吃了晚饭,她没吃两口,因为想吃火锅,但又不能让米易吃。所以只是把米易喂饱,送回了医院。
发小等在门外,俩人随便找了个小火锅店,一人一小锅那种,让老板搬了箱啤酒来。
发小是念军校出来的,喝酒如水。她是自小酒量好,也不遑多让。
开始俩人聊得挺高兴,后来城城接了个王博的电话。
电话挂断,城城也不说话了。
酒是照喝的,喝着喝着,眼泪开始大颗地掉下来。
“你看这rou不错,我再要三盘,”发小照旧在招呼她吃着,不阻碍她哭,也不打断她,“我给你涮了,你自己夹。”
城城低头,额头压在桌子边沿,眼泪噼里啪啦往腿上掉。
“你坐直了,有火,小心撩到你头发。”发小给她捞rou。
俩人一个在说rou,一个在哭。
她用餐巾纸一张张压着眼睛,浸透一张再换一张。
餐巾纸一团团地丢在吐骨头的小盘子里,丢不下了,就被她放到桌子一角。那天,城城记得很清楚,是坐在店门口第二张四人桌子旁,外头天黑着,身边的玻璃能照出整个店内的景象,全是火锅出来的蒸气。
那天还降了温,大风降温,特别冷。
回到酒店,米易还没睡。
今日一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