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又守着你唯恐你就这么过去了,你还嫌她不累啊!”
宇文睿呆了呆:这是什么状况?何时起,柴师姐竟然替小八姐姐说起话来了?一个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一个恨不得冷漠成千年寒冰,不死不休什么的,是说谁来着?
“看什么?不疼了?有Jing神头儿了?”柴麒被她那只大眼睛瞧得很有些心虚。
“王军……如何了?”宇文睿没理她的话茬儿,急急问道。
“还算有个皇帝样儿!”柴麒凉凉道,“你的先锋官夺了威远城,你的军师现在就率全军驻扎在离此不远的新远县外。”
宇文睿心头大松:还好,吴斌已经夺了威远,尹先生也未因自己的意外而乱了阵脚。
却听柴麒冷冷嘲道:“你那位先锋官和那位军师大人,还真是用兵如神、深谋远虑啊!只是谋来谋去,怎么就把你谋成了这副熊样?”
宇文睿脸颊一烫。
只听柴麒又道:“你被发现那处我去细细查探过……”
她说着,瞧着宇文睿,揶揄道:“我大皇帝陛下,您不会是自己从那断崖上蹦下来的吧?英雄啊!了得啊!”
宇文睿脸上更烫了,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柴师姐这张嘴,这么讨厌呢?
“朕……朕是为了救悦儿!”皇帝哑着嗓子替自己争辩,话锋一转,急问道,“悦儿呢?悦儿……如何了?”
“能如何?”柴麒懒得和一个趴窝的熊孩子一般见识,“还不是躺在你们王军的营地里哼唧呢?”
宇文睿:“……”
不管怎么说,悦儿还活着,真好。
可是,那个北郑的神威将军呢?叫什么战宇的?是被王军打退了,还是被斩杀了?
宇文睿极想快些回到战场上,一查究竟。不过,她也知道,对于一个腿折胳膊折,身上还被穿了几个透明窟窿的重伤者来说,重返战场,只不过是个美好的梦想罢了。
“这是哪里?”宇文睿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带着疲惫与虚弱。
柴麒睨了她一眼,语气倒是平和了许多,“是你小八姐姐原来的住处。”
怪异!
柴师姐在提到小八姐姐的时候,神情、口气都怪异得很——
宇文睿再次睡过去之前,脑中最后盘旋着的,就是这样一个念头。
第165章 人间
宇文睿再次昏睡过去,柴麒就这般静静地守着她,直到月轮西沉,东方透出微曦的光来。
又熬过了一日。柴麒默默地想着。探手摸了摸宇文睿的额头,又从被中拿过宇文睿的手腕,将右手中指和食指小心地搭在她的腕脉上,凝神静听了一会儿。
脉相趋平,也没有发热的迹象,一切都在朝着恢复的方向发展着,很好。柴麒提起的心脏,再次放回了原处。
宇文睿的伤,若是放在普通人的身上,别的不说,单单是流了那么多血,染红了大片的溪水,这就足够她失血而亡了。幸好,她自幼跟着师父习学纯正的玄门内功,十几年下来,这副身体虽不敢说是钢筋铁骨,死生关头蓦然生出的自我保护的意识,也足够护住她这条小命儿,使其不会被伤及元气根本了。照这样下去,只要熬过最初的几日,伤口不至于复发,剩下的,就是填补上被羽箭戳透的窟窿,接上摔断的骨头,辅以药饵,内服外敷,再将养些时日,也可以好个七七八八了。
紫阳真人宇文念号称当世“医武双绝”,柴麒出生不久被她拾到,带在身边照料,又一直随在她的身边,颇得她的真传,是以,这些伤都难不住柴麒。她唯一犯愁的,是宇文睿左脸颊上的那处伤口。柴麒猜想那处伤应是宇文睿跳下断崖、跌入山涧时,被水底的尖利石棱戳入肌肤所致。
救下宇文睿之后,柴麒曾经去查探过,发现那处山涧的深度大概也只没到她的胸口。宇文睿从上面的断崖处直落下来,那么高,得有多大的冲力?一定是直接扎进了山涧最底的,就这么赶巧被石棱子戳入,伤了脸上的筋脉。
那处伤口要愈合,不难;虽然伤了筋脉,但柴麒自信能治好,不至于影响了宇文睿今后日常的言语、咀嚼和面部的动作;不过,就算是治好了,最后会不会留下什么疤痕,她可就没法保证了。
伤得那么深,那么重,能愈合就已经算是奇迹了啊!
一缕晨光从窗外跳入,投射在了宇文睿缺少血色的小脸儿上。柴麒凝着那遮了她半边脸的细白麻布,还有那泛着苍白色的嘴唇,以及露在外面,紧闭着,愈发显得可怜兮兮的右眼,她一时间心头交织着心疼和气闷——
既心疼这熊孩子韶华年岁就要承受脸上留疤的惨事,又气她自作自受,极想坐视不管给她个教训也好。
正在矛盾纠结中,柴麒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声音,同之前的两个清晨毫无二致的声音,分明已经透出了熟悉之感。她缓缓地闭上双眼,细细辨别着各自不同的音色:这是刷灶的声音,那是添柴的声音,还有添水、添药的声音……
柴麒又轻轻地耸了耸鼻子,想要辨识空气中不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