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去收拾这元婴境魔帅的尸体,转而快步走向关押着凉玄乐的牢房。
牢房的锁乃是特制,寻常刀剑无法破坏,但凉锦手中的剑乃半神之器,这世上,恐怕少有比之更加坚硬的东西。
所以凉锦也没有浪费时间去找寻开锁的钥匙,而是干净利落地提气一斩,只听哐的一声响,巴掌大的牢锁被凉锦一剑斩成两段。
她快速拉开牢门,来到凉玄乐身边,先查看了一番凉玄乐的伤势,确认凉玄乐身上除了些许皮外伤以外,就是瘦弱一些,没有其它伤病在身,凉锦才算松了一口气。
凉玄乐脸上的惊讶已经消失,转而闪过一抹担忧和惊惶,她微张着嘴,似是想唤出凉锦的名字,却又在即将开口的时候,猛地将嘴闭上。
她双手手腕处的枷锁与那牢门上的锁是相同的材质,凉锦眼中闪过锐利神光,不等凉玄乐开口,她先提剑道:
“时间紧迫,有什么话等我们出去之后再说!”
言罢,凉锦连斩两剑,将束缚在凉玄乐身上的铁链彻底摧毁。
“你怎么样,能走么?”
凉锦飞快地问道,随后警惕地扫了一眼牢房外,谨防忽然有人闯进来,她要想横穿地牢第一层,强行带走凉玄乐,还得经历一场恶战。
凉玄乐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在凉锦的搀扶下站起身,却踉跄一步,险些栽倒,凉锦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拽住,待凉玄乐站稳,凉锦又问了一次:
“要不我背你?”
这一次,凉玄乐轻轻摇了摇头,她唇齿微动,轻声叮嘱道:
“小心。”
凉锦点头应了,拉着凉玄乐转身,准备带着她一起强行闯出去。
忽而,凉锦心头警兆陡生,一股可怕的预感凭空而现,仿佛重锤一般砸在她的心头。
她两眼猛地瞪大,瞳孔骤缩,又缓缓涣散,苍白的脸孔上,露出难以掩饰的不可置信的神情。
她的嘴唇颤抖着,微微张开,艰难地质询着:
“为什么……”
鲜血不可抑制地沿着齿缝渗出来,沾染了她的衣襟,染红了脚下的大地。
后心被冰冷而锋利的短刃刺穿,染血的刀锋从她的胸口露出半截,在她身后,手握刀柄面无表情之人,正是前一瞬还孱弱纤瘦,手无缚鸡之力的凉玄乐。
疼痛的不是贯穿胸腹的伤口,而是那一刻,清晰的,仿佛瓷器破碎般,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痛楚。
凉锦忽然想起来,情霜为她卜算的那一卦,说她九幽之行,凶险莫测,十死无生,但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在九幽的这一劫,竟是来自于凉玄乐。
后背刀刃离体,鲜血四溅,凉锦的意识一点一点涣散,身体也无力地跌在地牢冰凉的地上。
这匕首,淬了毒。
在她的视野完全陷入黑暗之前,她看到那被她一剑封喉的魔帅的尸体突然动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地站起来,凉锦方才那一剑,根本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凉锦感觉到凉玄乐从她身旁走过,模糊的视线中,仿佛看见那白净的衣角处,有两片摇曳的,被鲜血染红的叶形刺绣。
视野昏暗,耳边嗡嗡鸣响,隐约可以听见两个人对话的声音。
那魔帅站起身,黑色的兜帽掀了开来,露出其下一张丑陋的男性脸孔,他喉头还有一道被凉锦手中之剑刺穿留下的窟窿。
血煞魔一族以生见长,修不死之道,元婴境的血煞魔,除非一击粉碎心脏,否则就是不死之身。
他斜眸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凉锦,方才若非凉玄乐突然拉动铁链,他也不会停手。
“王女,此人要怎么处理?”
凉玄乐垂下眼眸,脸上神情不动,但那双黑眸里,却划过一抹无奈之色,她叹息一声,温声道:
“此人乃吾之故友,她以为我受难于此,才会以身涉险,前来相救。”
“可你把她杀了。”
魔帅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是在发笑,他话音稍顿,又补了一句: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难怪王上这般器重于你。”
凉玄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冷漠的眼中仿佛没有任何感情,没有接魔帅的话,而是平平淡淡地说道:
“故友身后之事,还请血夜魔帅将之交由吾自己打理。”
血夜魔帅也不介意凉玄乐的态度,只道:
“此事我会原原本本告诉王上。”
他话音一落,忽而神色微动,手腕一翻,取出一块传音魔石,将魔石中传来的信息获取之后,他再看向凉玄乐的目光多了几分震惊:
“你设计放在祠堂的诱饵已经钓上了一条大鱼,今日之后,这千机王城恐怕要变天了。”
原本,血夜魔帅也是打心眼里不认为一个人类的女子能继承千机魔族的王位,但因着对千机魔王的忠诚,他选择了听从千机魔王的命令,护卫在凉玄乐身边。
这场千机魔族的大典,与其说是千机魔王在后面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