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茗娘的脸,口中不住唤着:“茗娘,我们到家了,你醒醒。”
茗娘一动不动,身子就如一块木头,碰一下,动一下。春泥一怔,抱着孩子也上了车,她走到茗娘身畔,抬手探了探茗娘鼻息,心头一亟,顿然脸色吓得苍白。
“茗娘她……死了!”
真是难以置信的发展。茗娘竟然用死亡来成全自己!
忽然间,许雅倾哀嚎起来。将春泥的心惊了一跳,她向许雅倾望过去,内心不住腾起恻隐。
“对不住,对不住……”许雅倾哭声尖如哨声,刺入听众心底。
春泥俯下身,一手扶住许雅倾的肩头,尝试将她往自己怀里揽,口中贴切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你没有欠她。”
许雅倾并不领情,面对春泥的招徕无动于衷。
正在这时,昏暗车子又投入一片光明,是赵书恩。
她看了一眼车里的情形,顿然明白。这一刻她面上被各种情绪爬满,有悲有悔也有恐惧。
赵书恩凄切地喊了声:“夫君!”她也跳上车,迫不及待将自己的怀抱送了过去。许雅倾立即瘫痪在赵书恩怀里,像是依赖在母亲臂弯里的孩子一样大哭大喊。
秋月也闻声而来,他在车外看见这一幕,立即跪落下去,清秀面庞被泪水倾覆。他凄惨看着春泥。像是向她祈求怜悯与安稳那样唤道:“春泥,茗娘……怎会这样。”
春泥垂立一边,处境尴尬。这样的局面,俨然将她映衬得很多余。她咬着嘴唇,看着这一场伤春悲秋的大戏。此时正逢孩子惊醒,哇哇乱哭。春泥借机跳下马车,率先逃离这场伤别离的戏场。
茗娘被安放回她原先住的房里,许雅倾命人替茗娘换上了她曾最喜欢的衣衫。屋里焚着香气,是茗娘常用的那种香料。许雅倾在屋里,彻头彻尾地跟进丧事。春泥与赵书恩守在屋外,春泥怀里还抱着孩子,从下午起一直哭到现在,吵的不得了。
所有人都心烦意乱。许雅倾从疲惫中调转头来,幽怨地看了这方一眼。赵书恩立即抓紧机会走了进去。
春泥有些无奈,她也好想撇下手中的麻烦扬长而去。只是她没有福分可以做这样随心所欲的事。正在这时,秋月行了过来,看着孩子,不住问候了声:“他哭了这样久,是不是饿了。”
春泥将气全然撒在秋月处:“我怎么知道,我又没生过!”
“把孩子给我吧。”秋月平静请示。
“给你?你会吗?你别给我惹麻烦好不好。”春泥高了几声看着秋月,这个nai油小生怎么看都那么令人不敢信服。连她心目中一点位置都够不着,怎可与那个令她倾倒的人相提并论。这样的人喜欢自己,也不失是种负累。
“我小时候给家里带过弟弟妹妹。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现在抱他去找厨娘喂点nai,他就不哭了。”
春泥一怔,自知错怪秋月,但她表面仍然不甘示弱。
“那我就将他交给你了,你千万不要出差池,这是姑爷与茗娘唯一的命根。”
秋月接过孩子,调整到了一个标准的姿势,孩子果然平静了一些。秋月就这样一路小哄小颠地把孩子抱走了。
哭闹停歇,气氛又变得凄惨了起来。
赵书恩在屋里陪着许雅倾。曾经是她强大依靠的许雅倾如今变得十分脆弱,碰一碰就会化为灰烬。许雅倾依在赵书恩怀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肢,把头埋进她怀里。极度渴望被庇护。赵书恩母性闪烁,她恋恋地捧着许雅倾的头小心安顺。
“夫君,不会有事的。我陪着你,一直陪你到老。”
“夫人……”许雅倾颤颤开口,“夫人,我有件事拜托你。”憋了一整天,许雅倾总算开口说出成章的句子了。
“不要说拜托,只要夫君交代,我一定会做到!”
“茗娘的孩子,太可怜了。一出生就没了娘,亲爹也不知所踪。我想……”
许雅倾还未说完,赵书恩立即抢答:“夫君,你放心,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想收养茗娘的儿子是不是?你不用担心我会介意。只要夫君你接纳,我也毫无保留地接纳。我一定会对他如同自己亲生儿子那样的。”
许雅倾看着赵书恩,光凭她这一句话,便足够许雅倾感激一辈子。这一刻,这对夫妇之间的结缔又升华了几度。
许雅倾直起身子,抱住赵书恩,连连道谢。
赵书恩的手扶在许雅倾背脊上,正直看向床榻上那安详静谧的茗娘身上。这一战茗娘胜了,任谁都斗不过她这一招。为了心爱的人,她连性命都可以不要。
赵书恩鼻子一酸,忽然又觉得茗娘很傻。何必要整得如此壮烈?人一死,一切都归为尘埃了呀,何不留一口气在,或许尚有挽转的余地呢?
现在这场“斗争”已算落幕。茗娘取得了胜,赵书恩得了永久头衔。两人Yin阳相隔,各自享有各自应得的东西。
春泥看着屋里皆大欢喜的结局,满腔忍了一口悲气。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很可怜,在这场四角关系里输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