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走来,茗娘灵机一动,连忙截下许三白向许雅倾说道,“我跟三白已经有约。今晚陪他到看花楼去,一来是探探合作方面的问题,二来去尝尝他们家的菜肴。所以,今晚我便不陪你跟少夫人了。”
许三白冷不丁被茗娘拽着,又说了这番话,顿然惊喜得不知所措。
许雅倾看着许三白,眼中起了疑虑,她答道:“你要去看花楼,我们今夜可以一起去。何必兵分两路?”
“我,我这是因为……”茗娘一下说不出个所以然,许三白忙上前一步替茗娘打圆场道:“是这样的,我家里那六十老母身体不太好。总是说腿疼。所以今晚我是打算带茗娘一起回去瞧瞧她。”
许雅倾一听,连忙阻止道:“茗娘又不是大夫,我替你出钱请大夫,你带回家去不就成了。何必要支走我的茗娘。”
“雅倾!”茗娘忽然说道,“我自愿跟三白去的。要明白,现在你跟赵小姐是名义上的夫妻了,你要顾虑她的感受。她不喜欢你跟其余女子相处,你便要懂得避嫌,知道么。”
茗娘这一番话出,顿然场面变得无比尴尬。许三白看着两人,意识到此时两人在闹着情绪,于是他识趣地闭上了嘴。许雅倾看着茗娘,为她方才发言而感到心痛。许雅倾沉默了一会,忽而扬手把买来的花灯全然拂到地上,口中赌气道:“行行行,你爱跟谁过就跟谁过去。我不干扰。”说罢,许雅倾踏着花灯,怒气冲冲地离去了。
茗娘看着地上被踩扁的花灯,心头一股委屈浮上。她俯下身子,一面收拾花灯,一面暗自伤心。许三白站在不远处,见此情况,犹豫了一阵,还是上前来替她一道收拾残局。
许三白头也不抬,麻利地捡起地上的花灯,口中安慰道:“这几个还能修一下。我拿回去补补就好。今晚我陪你到西江去把这些都给放了。”
茗娘待在原处没有回答。
“再有回去见我老母的事情也是假的。我当然不会强迫你。今晚,你若是不情愿跟我出去,那便不去罢。”
“我去。”茗娘冷冷答道,“反正,我也好久没试过一个人过节了。往年都是被雅倾缠着,难得今年空出时间来,我当然要好好逛逛市集。”
许三白愣了愣,叹了口气道:“行。一切依你。”
天还没完全暗下来,街上便涌出了许多迫不及待的少男少女。赵书恩换上了Jing心准备的衣衫,头发也是特地请梳头婆来梳的,今日所佩戴的发饰华而不繁,配在她身上,达到了画龙点睛的效果。
这时候许雅倾从外头回到房里,赵书恩见了,欢喜地迎过去,在许雅倾跟前转了一圈,满心期待地问道:“夫君,瞧我好不好看?”
许雅倾看着赵书恩,一身衣衫衬得她宛若仙子,也许因为心情大好,赵书恩的脸上不妆胜有妆,即便唇未点红,却也依然引人夺目。许雅倾看得有几分愣神,她点点头道:“太好看了。今晚,怕是整个任嚣城的女子都要被夫人比下去。”
赵书恩听了,脸蛋一红,害羞地推许雅倾去换衣,口中娇嗔道:“夫君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可别再外头说,不然人家还以为夫君信口开河,没轻没重呢。哪有,哪有这样夸自己人的。”
许雅倾抬手抚上赵书恩的腰肢浅笑道:“我这是说实话罢。夫人好看就是好看,哪有夸大一说。好了,夫人你继续妆扮吧,我去将衣服换上,然后便出发。”许雅倾走开几步,忽又回过头来,她用手挑起赵书恩的下巴,冲着她的脸细细看着。
赵书恩被许雅倾这一举惹得更深难为情,她颦眉娇问道:“你,你这样看着我作甚。”
“夫人的眉还没画吧。等我换好衣衫便替夫人画眉。”
赵书恩一听,不住惊讶得张开了口:“夫君还会画眉?”
许雅倾听了,微微点点头,道:“从前看茗娘画过,久而久之便知道一些。好了,我先去更衣了,夫人你坐好等我吧。”
许雅倾走到屏风之后,脱去身上的衣衫,隔着屏风,隐隐约约能看到赵书恩的背影,身子左顾右盼,似乎在等着许雅倾更衣出来。片刻,许雅倾换上了今夜游江所穿的衣衫,她从屏风后走出来,见赵书恩怔怔地盯着镜子看,直到许雅倾走到她身后,将手按在她肩头,赵书恩才开口叹道:“我当以为是画中仙从屏风里走出来了。夫君,你才是任嚣城里最好看的人。”
许雅倾听了,难为情地笑了出来。她拿起桌上的眉笔,在指尖捋了捋,然后捧起赵书恩的下巴,口中柔道:“夫人委屈一下,保持现在这个姿势,我会尽快替你画完的。”
赵书恩仰着脸,眼睛紧张得不敢往正面看,眉笔在她眉弓处飘逸扬起,赵书恩慢慢把目光移回许雅倾身上,只见许雅倾绷着一张严肃的面容,正小心翼翼地替她画着眉毛。画到末梢时,眼见将要大功告成,赵书恩忽而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夫君可真是娴熟,简直比女人还懂妆扮呢。”
许雅倾的手一抖,眉笔越过眉梢,直入发鬓。许雅倾一惊,慌忙用手指沾上水轻轻将多余的蹭去。修补完成,许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