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去。
嘭的一声枪响,唤醒了沈舒宁一部分对身体有着掌控权的神经组织。
子弹打进了怪物的口器中去。
而那怪物只是口器动了几下,便将那打进去的子弹吐了出来。
咚的一声,吐出来的子弹落到了堆满血rou块的地下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舒宁趁此机会试图抬起手将身上的这些触须弄下来,但是那些触须被他的手触碰到,反而密密麻麻的缠绕上来,并用尖端蹭着他的指尖和指腹,还挠弄着他的掌心,轻轻抚摸着他的手背,甚至试图往他衣袖中钻去。
沈舒宁的手和身体疯狂的颤抖着。
一抹带血的寒光闪过,缠绕在他身上的触须被尽数砍断,陶蒙拉住他的手,厉声道:“走!”
沈舒宁被他拉着,朝走廊的尽头跑去。
半途之中,他终于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眼瞳骤缩:“念念!念念之前在里面!”
那个怪物也在里面,那么多的尸体,念念——
他一回过头,便见无数的触须冲破了房门,朝他这里铺天盖地卷了过来,紧接着,无数的紫蝶飞出,吞噬了所有光明扑来。
陶蒙将他往前面一推,声音冰冷极了:“下楼,逃!”
“念念——”
陶蒙站在阶梯的顶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攀附在阶梯扶手上的沈舒宁,他的眼眸森冷,此刻的声音让沈舒宁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裴小姐若是在里面也早死了,你若是想看她有没有活下来,不趁现在找,待会儿就来不及了。”
那些触须已经有的探到楼道的转角。
没有人会想到,今天这个奢侈华丽的宴会,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样的景象。
但那一定不怎么美妙——沈舒宁心知。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陶蒙,转身往楼下跑去,楼下的名媛绅士们还在谈笑风生,言笑晏晏。
只是他们在沈舒宁眼中都是一个样子,别人看是上流社会名利场,他看是怪物集聚地,扫了一眼后没有看到裴念,他的脸色更白了几分,看着还在沉浸在宴会气氛的众人,沈舒宁短暂的犹豫后,朝陶杨的房间迅速跑去。
他应该提醒他们让他们离开,但是他知道他的提醒不会有人相信,他们只会以为他在开玩笑,并且还会拦住他进行一些戏谑的刁难,浪费更多逃跑的时间,能让他们离开的,只有陶杨。
砰砰砰——
走廊上华丽的灯管接二连三的爆裂开来,数不清的紫蝶伴随着触须倾巢而出。
祂此时的心情不太美丽。
祂知道,伴侣喜欢柔弱、纯洁、美丽温柔的人类,祂也一直以这样的形象出现在伴侣面前,尽管祂知道,祂是一个卑劣的冒牌货。
而第一次以这么糟糕的形态出现在伴侣面前,就迎来了伴侣恐惧排斥的目光,那么一瞬间,饥饿,恐慌,不满,难过,愤怒,恐惧……种种负面的情绪让他想直接将伴侣吞噬,然而当那些触须缠绕上伴侣纤细的身体后,便不自觉放轻了力度,想去安抚他,让他开心一些,祂想拉着他,来到祂的身边,拥抱他,亲吻他。
最好再构建一个没有人打扰的,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巢xue。
但是——
他跑掉了。
祂的伴侣,跑掉了。
祂不会怪罪自己逃跑的伴侣,然而过度的饥饿让祂以往控制得很好的某些东西有了释放的趋势。
占有欲,贪恋,欲念——
要把祂柔弱的伴侣给带回来。
带回来,在无尽的黑暗中,占有他。
“嘶嘶——”
就像蛇吐动着它的信子。
血浆中爬出来更多的怪物。
沈舒宁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游轮另外一端僻静的三楼上,急促地按下了门铃,不一会儿,陶杨打开了门。
“怎么回来了?不是去休息了吗?”
陶杨似乎刚洗完澡,身上穿着丝绸睡衣,神色有几分疑惑。
“船上出现了一只怪物!”沈舒宁喘着气解释着:“它出现了念念的房间里,追着我们出来,陶蒙让我先逃……快,快,疏散人群——”
“怪物?你是不是看错了?”陶杨无奈道:“不可能会存在这种东西的吧。”
“是真的!”沈舒宁努力想让陶杨相信自己的话,“陶杨,你得快一点,不然会发生很糟糕的事。”
他确信这一点。
“拜托,就当是对我的信任,请让他们快点离开!”
其实沈舒宁也没有把握能不能说服陶杨,毕竟今天是陶杨的生日宴会,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生日宴会会出现一些不怎么好的问题。
他看起来实在太着急了,陶杨沉默了一会儿,在试图联系陶蒙没有得到回复后,他点了点头:“好吧……”
为了避免出现一些事,游轮上准备了救生艇,陶杨用通讯器联络了相关人员,让他们将救生艇放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