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的看着,那信上写道,冯素贞,事至今日,你为何还要再利用天心?这十年来,她根本不欠你什么。
咳!冯绍民突然跌跪在雪地上,难以承受的痛,正撕裂着她的心,她觉得身体里的血正在翻江倒海,喉间充满了血腥味。
绍民,你怎么了?
我,我很难受,我,咳,冯绍民一句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吐出,洒在雪地里,似朵朵红梅。
绍民,你忍着点,我马上带你去找大夫,天香也顾不得再管那信了,扶起冯绍民快马加鞭赶回驸马府,来人,快去请大夫!
公主,是公主的声音!素贞!闻见天香的声音,坐在大厅里等了许久的人,拄起他身边的拐杖,一瘸一拐的向厅门口走去。
兆廷,你慢点,我扶你,另一人闻声,也起了身急忙扶住执拐的人。
三年三年又三年,流逝的时间,再也唤不回曾经的李公子与冯小姐,仍是这座驸马府,仍是这些人,仍是这些景,李兆廷拄着拐,立在檐下,完全没有了往日的儒雅,而随之来的,是这些年岁月以及感情,在他身上无情打磨所留下的斑痕。
兆廷?
素贞?
冯绍民,不,是冯素贞,她推开天香扶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近李兆廷,身体里的难受,她还可以撑着,可李兆廷千疮百孔,不复当年的样子,生生灼伤了她的眼,她不能想像这三年,他都经历了什么。
那血,又在她的身体里翻腾着,怎么都压制不住,她想,她该睡一觉了。
素贞?李兆廷眼看冯素贞闭了眼倒下去,扔了拐杖在雪地里,用尽他全身的力气去接住冯素贞,可当他真正接住冯素贞的那一刻,他无声的哭了,既而嚎啕大哭,他喊着冯素贞的名字,捶着自己的心口,撕心裂肺。
他从来不曾想过,冯素贞的身子,原是这样轻!
刚入夜时,冯绍民总算是醒了,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轻松了许多,不再似白天那样难受,她抬了抬眼皮,感觉到房间里有人,习惯性的唤了声香儿,屋子里的人闻声走近床边探了头过来,驸马,你醒了,我扶你。
嫂夫人,香儿去哪儿了?冯绍民看清扶她的人是刘倩,先是一惊,而后回过了神。
公主出去了,你醒了我们大家就放心了,我去叫兆廷。
哎,嫂夫人,兆廷,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还是让他自己告诉你吧,总之,这些都是他该受的,刘倩说的很是平静,她似乎已经看开了李兆廷现在的境况。
拐杖声急促的移动着,不消片刻,李兆廷就出现在了冯绍民的床前,两人对视了许久,谁也没有开口先说话,最后冯绍民的视线落到了李兆廷的病腿上,兆廷,你的腿,怎么会这样?
我这条腿是旧伤复发,又没有及时治疗,便耽搁了下来,李兆廷低头摸着病腿,语气缓慢道。
是在安阳府为救公主落下的病吧,关外的天气寒冷,苦了你。
咳,都过去,我没有为此丧命,已是老天对我的恩泽了。
兆廷,这三年来,你在关外都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不回京城?
我?李兆廷抬头望着冯绍民,拧紧了眉,又低下了头,我对不起你,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开始,它就一直压在我的心里,久久不能释去,你会有这样的一生,全是因我而起。
兆廷,冯绍民欠了欠身,握紧李兆廷的手,自始至终,我并不怪你。
可我怪自己。
兆廷,你不要这样苛刻自己,我会有这样的一生,那是我的命,我不怪任何人,相反,我还会感谢,因为当年的差错,我才会遇到天香,遇到这个值得我用一生去爱的人。
你当真那样爱公主?
我爱她,就像刘倩爱你那样。
呵,是啊,公主对你的爱,十年如一日,这样好的女子,你怎么能不爱。
所以你要答应我,不要再为我束着你的心,刘倩为你付出的,不比公主为我付出的少,我们以后还可以回到以前,你叫我冯兄,我叫你李兄。
我们还可以吗?
当然可以,李兄。
李兆廷听到这一声李兄,潸然泪下,到底,他还是失去了冯素贞,素贞,我可以最后一次抱你吗?
嗯,冯绍民点点头,和李兆廷两个人紧紧相拥在一起。
拉完家常,叙完旧,已近深夜,天香安排刘李三人在府里暂住,便回了房,冯绍民半躺在床上,闭着眼,天香轻手轻脚的脱下外套上了床,靠着冯绍民的肩膀躺下去,孰不知冯绍民连眼也未睁,便顺势将天香压了下去。
跟你说点正事,你老实点,天香捉住冯绍民的手推开。
看你一本正经的样子,你说吧,我听着。
白天我已经和张绍民会过面了,打算把刘长赢与李兆廷按在朝堂中,所以以后的日子里,你不用再露面了,就在驸马府里老实的呆着,给他们出主意就好了。
呃?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总之以后一切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