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敷在冯绍民腿上的毛巾给大夫看。
原是如此,大夫看着冯绍民腿上那两片淤青点了点头,驸马之所以出冷汗是因为全身血流不通导致的,心口乃命之根本,若有伤到,小可留有遗症,大可伤及生命,而膝盖乃血气循环必经之路,长时间压迫导致淤血不散,阻碍血气运行,再加上淋了几个时辰的大雨,身子自然是吃不消。
那你快开方子吧,我马上命人去煎。
是,老臣这就去。
待杏儿煎好了药送过来时,已接近三更天了,天香还在不停的拿热毛巾给冯绍民敷腿,公主,都三更天了,你去休息吧,驸马就交给我和桃儿吧。
是呀,公主,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要小心才是,桃儿附和着。
把药给我,你们都去睡吧,天香放下了毛巾,扶起冯绍民吩咐着。
噢,杏儿把药递给了天香,喂完冯绍民喝药,天香看到还站着的两人发了话,好了好了,我去睡,你们也去睡吧。
那奴婢下去了,两人收拾了碗关了门退去。
天香重新盖好被子在冯绍民的身上,起了身拿起桌上那封早已被雨水shi透的信,冯素贞,你肯定是没有看过这封信,对不对?
香儿,对不起,对不起,呢喃声自床边传来,但在这偌大的房间里,却并不微弱。
一点烛火,点亮了整个房间,只是那一瞬间,映衬着天香似笑非笑的脸,冯素贞,幸好你没有看过这封信,不然这今后,你我该如何面对彼此?
看着那封信在炭炉里化为灰烬,天香才转身脱了外衣,放下帐帘,在冯绍民的身旁睡了下去。
冯绍民,请你再给我这一次叫你名字的权力,这个名字,在过去的三年里,填满了我的整个世界,你的才情,你的学识,你的气度,都是我这个做妻子的,最引以为傲的,曾几何时,我想就与你这样子一辈子到老,就算是做有名无实的夫妻,我也甘愿,嫁给了你,认定了你,这便是我的宿命!
那一夜,你把我从幸福一下子推向了痛苦,我好恨,恨不能一剑杀了你,可是当我静下心来时,我的恨,就只能淹没在我的泪里,我也才发现,我对你的爱,已经远远超出了对你的恨,心尘了封,这辈子儿,就只装得下冯绍民一个人。
冯素贞,千万不要再说什么对不起,因为这都是命,这三年来,你所承受的伤,一点也不比我少,面对着自己心爱的人,却不敢相认,还要笑着看他和别的女人相爱相惜,你的恨和泪,在这一千多个夜里,是不是也已经流完,已经风干。
事至今日,对你,我已不恨,你既能离开,就走得越远越好,三年前,我把李兆廷送到你面前,你们也无份,如今我再把他送到你面前,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冯素贞,祝你幸福,冯绍民,永不相见。
天香笔。
化为灰烬的信,成了青烟的恨,待晨风吹来,散了去,都已是过往,罢了!罢了!
第13章 心事说开
十三
这香味?好像在哪里闻到过?还在睡梦中的冯绍民动了动头,寻着那淡淡的香味闻了过去,这香味?在马车上闻到过,马车?天香?冯绍民潜意识的睁开了双眼,刹时间惊住了,天香在她咫尺的地方,正安稳的睡着。
抚着刚才被吓得咚咚跳的心,冯绍民慢慢的移后了身子,拉开两人的距离,掀了被子,欲起身看看外面吵嚷之声,才发现中衣和外衣不知放在什么地方了,起也不行,不起也不行,无奈之下,冯绍民索性小心翼翼移到了那边床头,抱了半边被子在怀里。
房间里还是很安静,冯绍民坐在那边床头不敢随便动,生怕惊动了天香。
这大概是两人唯一一次这样安静的相处着,冯绍民背倚着墙,目不转睛的望着那头的天香,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原来睡着的天香,这样的恬静,美好,像是一尘不染的仙子。
她本该如此的呀!冯绍民慢慢的收了笑,眼神忧郁起来,如果不是她,天香就算不如此时这样恬静,也会如闻臭那样天真活泼,无忧无虑,都是她,害了这个女子一生!
香儿,你既恨我,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还要拿你的清白来救我,我不值,真的不值,这些年来,你待我这样的好,可是我却一直在骗你,我的心,早已充满了罪恶感,而如今你又待我这样,负罪内疚于我身,一生也挥之不去,这是你对我的最大惩罚吗?
看到被子那头的人动了动身子欲起身,冯绍民急忙揉了眼,是我吵到你了吗?
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天香闻声看过去,稍稍征了一下,才起了身到冯绍民面前,伸手摸了摸冯绍民的额头,还好。
什么还好?冯绍民显然是对昨夜的事一无所知。
桃儿,杏儿?天香没有回答冯绍民的话,冲着房门口喊了一声,门外的两人应了一声,开了门进来。
公主,驸马早,两人放下水,分头去开了窗,换了香炉。
天香拉开帐帘,下了床,别过头看了一眼还抱着被子在床上的冯绍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