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子里倒酒时,却被寒素衣挡下。
寒素衣将手盖在杯口,声音有些清冷地道:“不必了,我自己来吧。”
李娴泽拿着红酒,笑得很是和善地道:“寒姑娘不用客气。”
可寒素衣并没有将手拿开,而是声音又冷了几分道:“我说,不用了。”
“素衣,”一旁的胡佳琳嗔怪地唤了她一声,接着打着圆场道:“素衣跟娴泽是同辈,不用这么拘谨了,就让她自己倒吧”。
“李娴泽,”徐凌菲看着她,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随后开口冷冷道:“跪下。”
李娴泽闻言身子一顿,也只是一顿,很快便直直跪在寒素衣面前,低着头不再说话。
徐凌菲此话一出,寒素衣也吃了一惊,她虽然因为上一世的种种与这一世的种种对李娴泽不算有好感,可也确实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为何会这样?寒素衣不解地微微蹙着眉,正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听到徐凌菲冷冷的声音响起道:“滚过来。”
李娴泽自知她这是在叫自己,于是膝行过去,未来得及放下的红酒还捧在自己手里。
而徐凌菲冷眼看着李娴泽跪在了自己面前,眼神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后道:“废物。”然后,抬手一把拿过她手里的酒瓶,眼睛都没眨一下地“砰”的一声敲在她头上。
酒瓶受到外力的撞击而碎开,李娴泽额头涌出的鲜血比洒了的红酒还要多,最后还嫌不够地染红了她大半边脸,顺着下颚滴滴落下。
看着一地的狼藉,胡佳琳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不同于寒素衣住在大学宿舍,胡佳琳这段时间一直住在李家,或许是随着岁月的洗礼冲淡了一些伤痛;也或许是因为这些年她亲眼见证了李家对李娴泽的态度和每年初一的那场血祭,最初的那些仇恨似乎不再那么浓烈了。
其实,最让她不忍的,不过是这些年无论徐凌菲如何苛责李娴泽,这个孩子都一言不发地统统接受了。有些恶毒的诅咒在她一个外人看来都很令人难过了,那个孩子该是如何说服自己平静接受来自至亲的这些仇恨呢?
她有些不忍地拉起李娴泽道:“凌菲,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你又折腾她做什么?况且风儿还在呢。”
胡佳琳的话音刚落,李沐风的情绪突然变化了。他不知何时拿起了切牛排的刀,这把刀的价格都要小一千,讲究在为了不会损失rou汁,刀刃比一般的刀要锋利得多。
此时,李沐风拿着这把刀不停地挥动,脸上是狠厉的表情,嘴里支支吾吾地不知在喊些什么。而徐凌菲的一颗心都随着李沐风的动作而提到了嗓子眼,她生怕他用那把刀伤了自己,情急之下,徒手去夺。
李娴泽在徐凌菲身后见她抬手去夺刀,不由地微微皱眉,这种情况下徐凌菲很难不受伤,她想都没想,抢先一步上前,抬腿利落地踢掉了李沐风手里的刀。
李娴泽的动作太过干脆,惊得徐凌菲愣了半晌。待徐凌菲晃过神儿来时,李沐风握着自己的右手,脸上的表情痛苦,身子颤抖不停。看着此时的李沐风,徐凌菲心中猛的一疼,转头恨恨地看了李娴泽一眼,抬腿一脚过去,正踹在她胃部。
李娴泽被这一脚踹得直直退后了好几步,脚下虚浮一个不稳倒在地上,随后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彼时,她刚空腹灌了一整瓶白酒,胃里本就不舒服,而一番折腾后,李娴泽现在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想将那些不安分的酒Jing吐出来,然而只是徒劳地一口接着一口地呕着鲜血。
恍惚中,她听到徐凌菲焦急的声音响起:“快来人,将少爷扶到卧室。”她听到胡佳琳冷静地吩咐寒素衣:“素衣将我包里的镇定剂拿来。”随后就是各种嘈杂的脚步声,她实在无力再去分辨,最后也只能认命地昏了过去。
李沐风的卧室内,徐凌菲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李沐风,心中还在后怕。而胡佳琳见徐凌菲一脸的疲惫,同为母亲的她有些心疼地道:“凌菲别担心了,已经没事儿了。”
而徐凌菲还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守着李沐风,生怕他不见了一般。
见她仍这般固执,胡佳琳语气里带了几分强硬:“凌菲,我知道你担心风儿,但是你也要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啊。”
徐凌菲扯了扯嘴角,笑得总算有几分温度,扭头看着她安慰地道:“恩,放心。”
见她如此,胡佳琳也不由地舒缓了语气道:“凌菲,对娴泽这孩子,你多少手下留情些。头部是个什么部位,你不会不清楚,一不小心,真的会要了她的命。”
徐凌菲冷哼一声,随后平静地道:“她早就该死了。”
“你看你又说这样的话。”胡佳琳不由地皱了皱眉道:“她的心也是rou做的,这样的话太绝情了。今天我看得清清楚楚,她最后情急之下的那一脚,也不过是担心你,怕你受伤。而你那一脚,带着十足的恨意,难不成还真是想要她死吗?”
徐凌菲替李沐风掖了掖被角,开口的语气竟有几分悲凉:“佳琳,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做?面对一个亲手杀了自己丈夫的人,面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