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到的?”
“……刚到。”向杰抖了抖还shi着的裤子,“刚到。”
夜色虽然暗了下来,但何亚宁还是眼尖,发现了向杰的窘境。
他眨了眨眼睛,冲向杰笑道,“我还有件事儿,差点忘了。你陪我跑一趟吧。”
向杰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跟着他走。
隔着一条马路,有家干洗店。
隔着大老远,向杰便有些不自在,只好在门口等着。眼角余光偷偷瞥到对方的侧影,在霓虹灯的光晕下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圈。
过了一会儿,何亚宁提着个纸袋走了出来。
他连忙站起身。
那只袋子被塞到向杰怀里。何亚宁微仰着头,声音温柔而踏实,“不嫌弃的话,换上试试。”
里面是条西装长裤。
他顿时涨红了脸。
心细如发的人,早就知道他面临什么样的窘境。
“我没事……”他嘟哝着,“一会儿就吹干了。”
“让你穿你就穿。”何亚宁皱眉,语气不觉重了点儿。
向杰不敢惹他生气,只好找了个地方换上了。
是条黑色的西装长裤,料子很轻薄,夏天穿也不觉得闷热。裤子对向杰来说刚好,穿上了之后他忍不住伸了伸腿。
怪好看的。何况他本来就腿长,剪裁得恰到好处的裤子,修饰出漂亮的腿部线条。
一见他出来,何亚宁的眼睛亮了一亮。
shi了的裤子叠好,放进印着干洗店logo的纸袋里。向杰有些不好意思地,“裤子回头我拿去干洗还给你……”
“本来就是给你的。”何亚宁笑着打断他的话,“你收着吧。”
向杰愣住。
“还有件外套,一件衬衫。”何亚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本来想,等你要去找新工作的时候,送给你……”
他笑的时候,露出两个酒窝。
“没想到衣服还没送出去,你倒先找到工作了。”
迟到的礼物,不知道现在送,是否有意义?
“谢谢,”向杰又扯了一下裤子,“挺合身的。”
何亚宁抿了抿唇,“那就好。”
“走一走?”向杰甩了甩手中的袋子,“咱们老待在公厕门口也不合适啊。”
“也是。”
说实话,何亚宁是那种挺闷的人。说话就像挤牙膏,时常会陷入沉默。向杰一边走着,一边数着路上的地砖,这块碎了角,那块有点儿松动了……脑子里想法纷飞。
身体是紧绷着的。他知道,何亚宁就在咫尺之遥。
“我去买瓶水。”路过小摊的时候何亚宁这么说,向杰看着他拿了两瓶水跑过来,递了一瓶给自己。
有一种错觉。仿佛是刚刚打完一场激烈的篮球比赛,那瓶水就是对方给自己的奖赏。
向杰知道自己是在想屁吃。
不知不觉又走回公园。
那里有个小小的游乐场。夜晚也开放。
旋转木马还没开业,云霄飞车跳楼机现在也无人游玩。售票处坐着个打着盹儿的老人家。
向杰看了看何亚宁,跑去买了两张游戏卡。
“干嘛?”何亚宁见他跑了回来,献宝似的把游戏卡递给他,不觉诧异。
“玩儿啊,还能干嘛。”向杰眼里好像撒满了星光,而这片星光里,一定有何亚宁的身影,“你呀,就是太严肃了,走走,哥哥带你玩。”
没大没小,谁是哥哥?
没大没小的人不以为意,执意要带何亚宁坐跳楼机。
“不要。”何亚宁摇头,“我心脏不好,受不了。”
向杰不气馁,又要带他打枪。何亚宁勉勉强强玩了一圈,他没玩过,水平菜得一比,大部分时候子弹都打到队友身上去了。
带不动是什么感觉,向杰真的深有体会。
“坐旋转木马吧。”何亚宁也被折腾得够呛,也不忍心向杰继续受苦受累,“小竹就挺喜欢这个的。”
两个大男人,大晚上的,在老大爷疑惑的目光下,骑上了旋转木马。
“我要坐阳光彩虹小白马。”向杰大长腿,一下就跨上去了,抱着马脖子不撒手。何亚宁皱着眉,小心翼翼选了一匹坐骑。
“我还以为你会选那个呢,”向杰笑着,指了指一只威风凛凛的高头大马,“适合你。”
何律师哑然。不知向杰对他到底有什么误解。
音乐声响起的时候,向杰手舞足蹈,嘴角几乎咧到后脑勺,整个人看起来大概只有三岁。
抱着马脖子神情紧张的何亚宁,看着向杰乐不可支的样子,忽然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好像整个人之前是特封闭的一个壳儿,没有裂缝。现在向杰来了,突然就有一阵风吹过,整个世界便清明了起来。
小朋友坐着木马也不老实。不停地拿手机拍照,自拍,拍何亚宁。两个人骑着两匹不同的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