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生气,他明白简松郁说的每一个字,他甚至赞同得能当场鼓起掌。
但他很奇怪,他的耳朵仍固执地想听到,哪怕那是一句空话,像是食髓知味后还不满足的亚当,贪婪地在禁果上咬下一口又一口,直到流出糜烂的汁水,才发现那颗甜美果实不是别人,而是他捧在心上供奉的神的心室的一块。
如果是这样,那靠同情来换取爱的可笑计划就不再可行。如果早点知道就好了,那样会少走许多弯路,裴伯易熟稔地拨开挡住视线的卷曲刘海,他搞错了重点,爱于他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它虚无缥缈又难以掌控,相比之下,其他的就好办多了,比如……
简松郁突然察觉自己被人从背后揽住了,他感觉到身后那人像小猫一样偷偷蹭过来,发梢像松软舒适的细短绒毛,将他周身都包裹住,而自己就像一根大型逗猫棒,被拨撩来又拨撩去。
“你到底想干嘛?”简松郁没忍住问道。裴伯易越来越喜欢肢体接触了,如果是放在以前,他还能用缺乏安全感蒙混过去,但今天可不行。
他怀疑裴伯易真的喜欢上自己了,这让一切都显得无所适从。
“嗯?嗯……出门衣服穿少了。”裴伯易身体瑟缩了一下,好像真像那么回事儿似的。他朝简松郁伸出手,“握住。”简松郁眉头一跳,他看了看裴伯易,他的目光像洞窟里的一柱寒冰,满满的是不容拒绝,于是简松郁乖巧地牵了上去,摸上去的确冰冷异常。
“我没骗你吧?”裴伯易笑了笑。简松郁看着美少年少见的舒展笑颜的样子怔住了,好像他的心脏跟着眼睛学了坏,在被蛊惑下,左胸小室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
裴伯易空出的手灵活地绕到他的脑勺后,没使多大力气,简松郁就“主动”地贴了上来。他们又接吻了,这个频率无论怎么看都高得吓人。好在,简松郁赶在他的舌头长驱直入前退了出来。
“你……!“简松郁擦着嘴,那个地方好像就这样被烙上了印迹,怎么去也去不掉。
“只是看你想这样我就这么做了。”裴伯易神色不变,像是在完成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没有。”简松郁懵逼了,虽然他断定他的判断没有出错,但还是哪里不对,有一种与寻常不一样的违和感萦绕在他的心头。
如果说之前裴伯易的吻是情难自禁,那现在的这个显然太过冷静。
冷静地像是一条蝮蛇,不知不觉间,晃晃悠悠地缠上猎物的脖颈,并不急于一口吞下,而是慢慢地品噬,温柔地像是在交尾,但走向的结局却是双双濒死。
因为这个人已经病入膏亡。
简松郁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摇了摇头,或许他该找个时间去见见别人,而不是在裴伯易身边转悠瞎猜瞎想。
而当机会叩响门扉,简松郁却犹豫了。
“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豺良对他如此说道,简松郁发自内心不想信任这个人。
“什么人?”他没好气说道。
“就是可以让你快点好起来的人,你难道不想快点出院吗?”豺良看上去非常笃定,简松郁有了一丝动摇。
“想。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就不劳烦你了。”不是不相信他,但现在还是稳妥起见好了。
“恐怕,这由不得你。”
简松郁感觉一阵冷风掠过,豺良的拐杖末端伸缩折叠,里面的芯子居然是一柄尖刀,尖刀直指他的要害,再稍微近点就会顺着脖子割下自己的头,简松郁冷汗当即就下来了。
“?”豺良用有限的耐心示意他快些更改答案。
“知道了。”
简松郁面上沉着,心里想着的却是:靠,真没法呆了,等这事一完,老子马上就出院!!!
嫉妒,是孵化邪祟的上好养料
公钟號嘙嘙蓷雯舍。
一路上他们躲躲藏藏七拐八转,简松郁看着豺良时不时环顾四周一副非常警惕的样子非常纳闷,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亏心事。
他垂头躲避豺良的眼神窥伺:这人说着要带我逃出去,实则是想绑架我吧?难道是因为上次裴伯易与他的交谈让他对我有了什么富家子弟的误解?
暗自咂舌,他思前想后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时,目的地很快近在眼前。
这么快就到了?简松郁抬头定睛一瞧:院长办公室。这么一看,他好像确实是想带我出去?
“原来是这里啊,那你跟我说一声不就行了,用得着动刀么?”他的视线紧紧地抓着那根拐杖不放。
拧开门把的手顿了顿,豺良扭头与他相视一笑,这让简松郁心底有些发毛:“啊,我习惯了。你懂的,常规手段对大部分人不太管用,这时候,就需要用上点特殊手段。”
简松郁:???
他哪里有给人一种需要用上特殊手段的感觉了?以及,这里都是些啥人啊,为什么会把他逼成这样?有点细思极恐啊。
现在是白天的工作时间,冉殊自然是在的。顺着缓缓大开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