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牢笼样的门上小窗,他勾勾嘴角,转头离开了。裴伯易回头看了看钟:指针不偏不倚,正正好指向数字12。
听说他在12点后会像变了个人一样神出鬼没,果不其然。
裴伯易贴着墙壁,对面传来一阵酣声:好在他已经睡着了,不然听到就该伤心了。
他缓缓滑坐下去,头痛欲裂。每每记忆跳出来叫嚣作祟,他都要好好安顿一番,为的是不让自己的行为太过张扬怪异。
他才不相信那些所谓成功康复的案例,但以前的方式缓慢而温和,令他没有产生水煮青蛙的感觉。但现在,通过另一个人的境遇,他清晰地感受到了疼痛并试图高高跳起逃离这里。
一个正常人用了那么久的时间都没能逃离这里,大闹一顿反而顺利出院了?啃咬着自己的手臂,裴伯易意识到自己在无法冷静的焦虑情况下抓住了什么东西。
但这没用,他松开牙口喘着气:但他又能走到哪里去,归根到底,情报还是太少了。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而问题就出在他们之中。
裴伯易躺在床上看着天线广播:冉殊……你到底是透过什么在观察着这一切……
隔壁,简松郁睁开了眼睛。
他总是有办法能让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更喜欢他
“是……错觉吗?"
可他分明透过窗的倒影看到门上长了双眼睛,就在暗处,悄无声息地盯着自己看。
简松郁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埋着头裹紧了被子:“别想了,快睡吧。”
天亮的很快,夜晚的存在对简松郁而言是漫长的煎熬。
推开窗子透气,他一眼就看到了隔壁那抹嫩黄,在被白茫淹没的房间中显得格外醒目。
简松郁懒洋洋地趴在窗台上嘀嘀咕咕:“原来他还留着啊……我以为会被丢掉呢。小花早安。”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和你的小主人亲近了一点。
刚一出门,他发现裴伯易居然和自己同时出来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先挥手向对方打声招呼:“早啊!“
“你不是说过了吗?刚刚,在窗台旁边。“
裴伯易顺手关上门,他们之间的身高差刚好让他能直视简松郁的嘴唇,不安地抿着,周边被口中津ye浸shi水光潋滟,围绕在周边的颜色逐渐被晕染开来。
“!”原来他都听到了,那自己现在岂不是就像傻子一样?简松郁满脸黑线:“你既然都看到了,为什么不叫我?”
裴伯易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忘记了。”
这不怪他,因为他从大清早开始只要看着简松郁就会莫名其妙地走神,譬如刚刚,又譬如现在。
他得做点什么把不听使唤的注意力抓回来:“一起走吗?”
“你说什么?”简松郁严重怀疑自己幻听了。
他不渴望自己和裴伯易有多么多么亲近,只要能偶尔说上一两句话见面不吵架就好。但现在,他居然主动邀约。这是不是意味着裴伯易稍微敞开心扉了?
简松郁拉住他的手:“太好了,之前我以为你讨厌我,看来并不是这样。那今后就让我们做相知相伴的好朋友吧?”
好朋友?裴伯易眼睛眯成一条细缝,他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这到底是何种感觉。但这层泡沫薄膜他不打算戳破。回扣住简松郁的手,裴伯易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笑容。
“好啊。”
“那作为好朋友,我破例告诉你一件事情吧。”
裴伯易感受到简松郁在不安分地勾着他的小指,像一缕来时温柔的风:为什么要对我抱有着不该抱有的期待呢?正因深知自己本性的龌龊,所以这让一切都显得越发可悲。
“?”
“不要对除我之外的人坦露这些话。“
简松郁不解:“为什么?”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有些人就是很讨厌像你这样的人。”
裴伯易将他拽近压着他贴在耳旁说:“所以奋力逃吧,藏起来,别让别人看透最真实的你。”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能知道。
当然,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
简松郁只听懂了一半,但他明白裴伯易说这些肯定也是为自己好。他点了点头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知道了,但是……我们一定要站得这么近才能说话么?”
仿佛周边的氧气都被眼前人抽空了,他在稀薄中喘着气,难以呼吸。
“不是。但我们不是好朋友?这样不行吗?”裴伯易的眼神瞬间变了,像是在不满地控诉。简松郁无奈:明明他只是在阐述自己的想法,却有种自己做错事了的感觉。
不行!他必须要据理力争。如果以后都要这样讲话,他有预感自己某一天会心跳骤停而死,“但我跟以前的朋友都不会这样……”
“是吗?我以前可没有朋友。”
简松郁愣了一下,随即,他抱住了他:“没关系,现在你有我。”
那一刹那,他觉得无论裴伯易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