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格外诚恳。
的确,钟绫虽然声称愿意分享自己知道的所有内容,但她作为当局者,在回忆里混乱庞杂的信息群中,其实并不清楚哪些是至关重要的——这尚且是钟绫没有刻意隐瞒的前提下。
虽然来这里的人大抵都对重门岛主之死做过调查,但江湖风闻的传言其实一直指向是钟绫和钟井中的一人杀死了那位岛主,连秦与峥自己也没有关注过重门岛主师弟和贴身侍从的存在。
秦与峥第一次认真地打量起江遥这个人来,对上他的目光,江遥难得正色的表情又被眉梢眼角的笑意替代了:“所以考虑一下吧?”
半晌,秦与峥问:“为什么选择我?”
江遥摊了摊手:“因为当时在船上只有你相信我对那个剑谱没兴趣。这说明你慧眼识……说明你擅长观察,跟着你更有希望发现当年的真相,而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个真相。”
秦与峥沉默了一会儿,松口道:“如果能拿到归一剑谱,作为回报,只要覆月教能提供的,都可以给你。”
“好。” 江遥没说自己想要什么,只是面上明晃晃的笑意更灿烂了几分。
●枯骨
秦与峥按之前的计划,先来到了钟井的房间里。
根据钟绫所说,这些房间在上任重门岛主死后就一直原状保存,有人定期来清扫灰尘时也会注意不改动房间里摆设原本的样子。此时门外也有侍从静静看着他们的动作,大概是随时准备把他们动过的东西复归原位,避免影响之后来查看的人。
秦与峥的目光很快被钟井的床铺吸引过去,那里被子掀起了一半,随意地堆在靠墙的一边,床单上还留有人躺过的褶皱。而房间里的其他物品都摆放得整整齐齐,连脏衣篮里准备换洗的衣服都被妥帖地折叠放好了。
江遥从书柜最内侧里拿出一个铁盒子,打开来翻了几下,笑道:“真有情趣。”
秦与峥正掀被子模拟着人起床时的动作,闻言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嗯?”
江遥把铁盒里的东西倒在桌上,那是一叠信笺和纸条,署名都是钟绫:“每天在岛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要互相写信,少年人的情趣啊。”
秦与峥走过去拿起几张来看了看,基本都是一些日常琐碎的记事,钟绫年少时活泼灵动的情态跃然纸上。
“下次过招时不要让我了,你看师父的眼神都要杀人了。”
“今天中午的菜真难吃,我们一起去向师父抗议吧。”
“……停。” 秦与峥制止了江遥兴致勃勃还抑扬顿挫念信的行为。
江遥从善如流地停下来,一边继续翻阅信纸一边感慨道:“看来钟绫和钟井的感情很好,唔,对她师父的感情也不错。不过这个前任岛主,当年在江湖上可是凶名赫赫,跟钟绫真不像是师徒。”
他所说的事秦与峥有所耳闻。当年江湖还没有统一的武林大会,只有各地小范围举办的比武,但凡是那位岛主参加的比武,他都是站到最后的胜者。然而伴随着他被推往顶峰的声名,种种非议也甚嚣尘上,因为许多场比武的对手都死在了他的剑下。
那时还没有比武台上不可取人性命的规定,但极少有人会在分出胜负后仍下狠手,何况是一连多条性命。
而这样一个把自己和他人性命都系在剑尖上的人,最终离奇死在了自己门派的传世剑法之下,成了数十年的未解之谜。
秦与峥收起思绪,在钟井房间转了一圈。整个房间摆设十分简单,只有一张床铺、一套桌椅和墙边的书柜。柜中的其他书都是正儿八经的读物,里面偶有钟井针对书中内容的批注,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他看了一眼还在阅读信笺的江遥,开口道:“我去上任岛主的书房看一下,你……”
秦与峥皱了皱眉,停住了后面的话。江遥不是他的下属,以两人目前的合作关系,他不适合直接安排对方做些什么。
江遥闻声回头看他,顺理成章地接了下去:“我会把这些钟绫写的信都看一遍,再去钟绫房间找找钟井回给过她的信相互比对一下。整理完信息后去书房跟你说。”
“……那好。我不在书房的话就去岛主卧房找。”
秦与峥出门时正迎上另外两个准备进钟井房间的人,互相点头致意了一下,便沉默着擦肩而过了。
到岛主书房的路上要先经过他的卧房,秦与峥干脆先进了这间。
如果钟井房间算是简洁有序,那么岛主的卧房就堪称简陋,里面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放置杂物的矮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虽说前任岛主有自己的书房,但卧房对人来说是更私密舒适的空间。一个只满足了最基本的睡眠需求的卧房,可想而知他的主人过着怎样单一刻板的生活。
而且……秦与峥凝视着铺叠整齐的床铺,暗道了一声不出所料。
得到了需要的信息后,他没再多留,径直走向前任岛主的书房。
尸体自然早已被搬走安置,地上的血迹也基本清除了。但当时被翻出来的剑谱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