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成这样?”我脱下他的西装外套,低声问道。
他眨了眨眼睛,突然从我手里把外套拿了过去,伸手在口袋里摸出一样东西来递给我。
“你昨天不是吵着要我给你买lilac新出的盲盒吗?”他笑起来,有些无奈,自己动手将外套丢进一旁的脏衣篓,又开始脱衬衣和裤子。
我低头看着手里被雨水淋shi了大半的包装盒,看着上面手写「Love is ce」突然鼻酸,我将盒子拆开,里面是lilac新出的勇气杯——大概半个手掌大小,双层里面有富士山的影像,晶莹剔透,在暖色灯光下显得格外绚烂瑰丽。
lilac的盲盒杯有八款,不知道这个人抽了几个,还手写了那么俗气的一句话。
我鼻酸得厉害,拿着杯子的手也稳不住,只好将杯子放回盒子中,再小心翼翼的放在洗漱台上。
他已经脱好衣服坐进浴缸,眼睛更是被雾气吹得shi漉漉,微微抬头看我的时候像在讨好。
我走近些,蹲了下来。
他道:“你记起我了。”
我抬头看着他,没有回答他,只抬手捏了一下他的耳垂。
很软,很烫。
他这个人从高中开始,只要开心就会红耳垂,雷打不动。
我压下心底的痛感,点了点头,“记起来了。”
他听完傻笑了两声,一直看着我的眼睛,我也看着他的,他突然就滚出一串眼泪来。
他还在笑。
我只觉得心底更疼了,抬手给他擦了擦脸,“以后,不会忘记了,我努力治疗,好好吃药,好吗?”
他抓住我的手在脸上轻轻摩挲,嘴唇抖得厉害,依稀还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谢集。”
他用力眨下眼角旁的眼泪,应了一声。
我凑近亲他一口,小声道:“谢谢你给我的勇气。”
*
我先他一步出来,阿姨正在厨房切菜,我让阿姨先回家,晚饭打算自己做。
要做的不多,三菜一汤,都是他爱吃的。
我做得挺开心。
他换了一身睡衣下楼,我将最后一道汤端上桌,他很主动的替我解了围裙,又盛了饭。
在准备给我喂饭的时候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我一眼,被我瞪了回去。
“平日里占占便宜就行啊。”我撇嘴。
他连忙点头,“习惯了习惯了。”
我给他夹菜,他又红着眼睛看我,仿佛我从来没给他夹过菜似的,一张脸委屈得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小熊仔。
我无奈打趣道:“…待会儿要不要我主动服侍你啊,谢集哥哥?”
他愣了一下,噎着似的看了我一眼。
我挑起眉头,“谢集哥哥?”
他:“硬了。”
我:“……”
硬了就硬了!说出来干嘛!
半晌,他又弱弱问了一句,“……你说真的?”
我气急败坏地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脚,“是啊!你非要把我气中风是不是?”
他瞬间白起脸色,一双眼又愈发红起来,“胡说八道!”
我话出口也知道不对,瞧他脸色差成这样更是有些无措,我虽然知道他忌讳这件事,但是没想到只是开玩笑他也会怕成这样。
他看着我,又说了一句,“胡说八道!”
“…嗯,我错了,是我胡说。”我瞧他手抖得厉害,只好起身走过去抱住他,亲亲他的脸,小声道:“是我不对,别难过好吗?”
他索性整个人都在发抖,吓了我一大跳,我想要去打电话,反而被他的拥抱住,他将头埋进我胸前,极小声地哭了出来。
含糊不清的话传进我的心中,我僵在原地,痛得也发起颤。
“我给你建了一个很大的储藏室,专门用来放你的杯子……呜…以前摔坏的我也买回家了,你喜欢的我都给你买回家好不好……”
“我也可以陪你吃火锅……我有报做菜补习班,你喜欢吃好吃的我就做给你吃……”
“我错了我错了……我害你生病……”
我重新拥抱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去拥抱他。
我爱他。他也爱我。
我拥抱着他,他同样拥抱着我。
我大概,也许,一定不会再忘记他。
毕竟他是如此的爱我。
又是如此的害怕我忘记他。
我亲吻他,抚摸他,感受着他的痛楚。
“舒舒。”他突然吸着鼻子喊了我一声。
我“嗯?”了一声,低头看他,撞进他抬头望我的眼睛里。
“如果能回到十六岁,”他站起身,看着我,哽咽道:“我一定会告诉你,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喜乐与平安。”
我不知道他说起真心实意的情话是这种勾人的模样,心中除了感动还有好笑,只能装作严肃的神情凑近咬了他耳垂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