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陆封寒窥见了祈言从前的生活。
他有倾力要做的事,生活虽然单调,但很有趣。他没有同龄的朋友,这让他在初到图兰时,于人际交往显得笨拙,但那些年纪比他大许多的长辈,让他在年少时就逐渐形成了模糊的信念,才会对图兰的校长说出,有些事,就算随时会死,也不能不去做。
祈言瞥了眼自己刚刚签下的那份合约,眼中的光微烁:“将军,跟我在一起,会不会很无趣?”
他才成年不久,白纸一般,在面对一段感情时,会有些患得患失。
陆封寒不答反问:“跟我相处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无趣?”
“当然不会,”祈言立刻摇头。
相反,在和陆封寒相处时,他觉得非常有意思,对他来说,陆封寒带有独特的引力场,无时无刻不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每一处细微——肋间心脏的跳动,手掌干燥的温度,挑唇时的不太严肃,都让他想要反复探究观摩、不断接近。
陆封寒给出答案:“你要相信,我跟你是一样的。”
接着,他唤了一声“破军”。
破军似模似样地模拟了三声敲门的动静:“我进来了,希望没有打扰到你们。”
陆封寒指指两人签了名字的纸张:“扫描这份合约,存一份电子档在你的数据核里。”
“好的将军,乐意为您效劳,我保证不看这份合约的内容。”破军不忘自吹自擂,“除非我启动自我分解程序,否则,星网的数据流存在,我和数据核中的所有数据都不会消失。”
破军思考几秒:“从这一方面来说,我令这份合约变得更加浪漫,当然,我的存在也很浪漫。”
两天后,维因和杜尚率先回航,梅捷琳和龙夕云则在八月三号回到了舰队驻地。
大步走在通道里,梅捷琳摘了手套,思来想去:“破军,你在吗?”
破军的声音出现:“梅捷琳小姐找我有事吗?”
“你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变化。”
几秒后,破军回答:“您有很多变化,一周不见,您的体重增长了1.5公斤,腰围增宽一厘米,您的头发也有所变长。”
梅捷琳立刻忘了自己剪瘸了的公主切,惊道:“我重了这么多?我不该找你聊天的,没人告诉我、我不知道,那我就没变胖!”
破军:“您的行为有一个成语专门描述,自欺欺人。”
梅捷琳:作为一个人工智能,你没必要懂这么多。
大步走进会议室,梅捷琳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撩了眼亮起的星图,一眼认出:“中央行政区打架了?”
陆封寒:“没错,三小时前,聂将军调兵,从反叛军手里抢回了萨伏伊星。”
梅捷琳身体微微前倾,更近地看星图:“萨伏伊?成立日后第四天被反叛军占了的那颗行星?中央行政区的驻军终于出息了。”
虽然身在前线,少有人提及中央行政区的情况,但多数都如梅捷琳一样,哪月哪日被反叛军夺了哪一颗行星,心里记得清清楚楚。
只是身在战场,那些太过愤怒、易感情用事的心绪,就不用时常挂在嘴边了。
维因开口:“倒不至于终于出息,这半年里,差不多抢了五颗行星回来,还打了几场仗,从反叛军的虎口边护住了不少。有这个成绩,已经不容易了,各行政区的驻军以往开枪的机会都不多。”
梅捷琳话里很嫌弃:“反叛军可不会体谅他们平时摸枪摸得多不多。”她转了口风,“不过让驻军那群弱鸡对上反叛军,确实吃亏。”
反叛军是完全的军/事化社会管理模式。
每一个人出生后,会被集体抚养,再长大一点,会开始分工。聪明的人单独培养,面向科研及相关方向,普通人部分进行社会必要的基础工作,另一大部分则会往军队输送。
在梅捷琳看来,反叛军所有底层的人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供养金字塔顶尖的人,一如蚁xue的分工。
这样的社会结构下,“人”根本不能算作“人”。底层的人,充其量只是工具,中上层的人,最多也只高级一点——算是智者的工具。
她问了正事:“指挥,今天开会主题是什么?”
陆封寒:“主题是聊天,不过你来得晚,维因他们聊天的劲头已经过了。”
梅捷琳瞪大眼睛,后悔莫及:“我就不该在房间里反反复复照十分钟镜子!”
聊天就真的是聊天,巡视星域这种事非常无聊,来来回回见到的除了自己的副官还是自己的副官,所以回来了,开会一起聊天,骂骂自己遇见的残兵,叨叨碰见的糟心的陨石带,有助于身心健康,是远征军的常规节目。
杜尚没配合梅捷琳再聊一场的意思,询问:“副主题是什么?”
陆封寒回答:“洛lun兹反映说,信号基站该排查故障点了,照例,每个人分一部分,自己去或者派人去都可以。”
太空军远程通讯需要借助基站的信号传输,正使用的、备用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