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躯渐渐地缩小,变回原来模样。
灵兽变大是要以灵力为支撑的,她的灵气耗尽,故而支撑不住了。
她一变小,风又刮到君瑶身上,君瑶的嘴唇冻得青紫。
小老虎的眼泪又掉下来。阿瑶将她照顾得那样好,一点苦都不忍她受,她也一定可以将阿瑶照顾好。
小老虎抹抹泪,望了眼洞中,试探地朝里走了几步,未察觉有禁制。她大起胆子,再走入五步,便见里头有些异样。兽类敏感,能预知危机。她不敢再走了,回身咬住君瑶肩上的衣衫,卯足了劲,将她拖进来,尽量距门口远一些。
往里七八步,虽仍漏风,到底好一些了。
萧缘又自储物袋中取出丹药,全倒在地上。君瑶仔细,各类丹药分瓶而装,瓷瓶上刻了字,疗伤丹、解毒丹、去瘴丹等等,都标记清明,小老虎识得字,挑出疗伤丹,将瓶口的塞子咬下,而后叼住瓶底将丹药倒出。
丹药珍贵,里头仅有三颗,小老虎想了想,叼起一颗,摆到君瑶的唇上,而后用前爪轻轻地按了按君瑶的下巴,嘴唇开启,丹药恰好掉入。
小老虎松了口气,忙留意君瑶的喉咙,她知晓吞咽时,喉咙是会动一下的。盯了君瑶白皙的颈项半刻,并未见她喉管动弹。
阿瑶受伤了,不会吞咽,那丹药还在她口中。
不能入腹,丹药如何起效?小老虎无措,抬起爪子无声地抹了抹泪,又环顾四周。见墙角有一几,几上摆了一壶四盅,想了想,将储物袋中的木柴取出,点燃。幸而她平日勤快,乐于为君瑶分忧,君瑶夜间做篝火时,她常在一旁添柴火,故而眼下虽要她自己动手,倒也不算很难,笨拙地架了一个不大雅观的小篝火。
而后她去墙角叼了一只茶盅,跑到洞外,寻了处青草地,舀了一盅雪。
才一会儿,草地上已覆了一层薄雪,要攒一盅并不难,不过片刻便满了。她小心地叼着茶盅回到洞中,凑近篝火,欲将那盅雪烤化。
她心中很急,阿瑶伤得很重,能早一刻服下丹药是一刻。雪却因天冷,化得极慢。小老虎又朝篝火凑近了些,火苗几乎就在她的脸上,她也不退。
待雪化,小老虎的胡子都燎坏了好几根,她却分毫顾不上,叼去将雪水喂给君瑶。
君瑶昏迷,不会张口,小老虎费好大力气才将雪水喂到君瑶口中,丹药也顺着水被吞下去了。
服了丹药应当会好了。小老虎心中想着。她不敢扑到君瑶身上,怕压到她,便用脑袋将君瑶的手拱到她的脑后,仿佛君瑶在摸摸她一般。
小老虎轻轻道:“阿瑶。”
君瑶没有应声。
小老虎在她手心蹭了蹭,又道:“不怕。”
她会保护好阿瑶的。
君瑶还是没有反应,她最爱的阿缘就在她身边,她都不能抱抱她了。
阿瑶一定会很快好起来的。小老虎不知君瑶伤势多重,不知是果真这样以为,还是安慰自己,不住地在心中重复这句话。
实则,君瑶这一伤,两百年都未必能痊愈。丹药是疗伤的,药力却不温和,至腹中散发,君瑶忽然吐出一口鲜血。
她脏器皆损,难承药力,寻常一颗丹药,此时竟被药力反噬。容色愈加苍白,气若游丝,连心脏跳动都变得虚浮缓慢。
小老虎大惊,连唤了两声“阿瑶”,手足无措地去储物袋中翻寻,又寻出许多丹药符箓来,可她却不敢再给君瑶用了。
她丢开储物袋,才发觉她没有半点办法。
君瑶服下的丹药还剩了两颗,落在地上。小老虎生气又害怕,跑过去拍了丹药两爪子,呜咽着哭道:“坏药……坏道人……”
又想到是她喂了君瑶药的,她又难过又自责,掉着眼泪责备自己:“坏阿缘……”
洞中黑漆漆的,君瑶吐了血,毫无声息。萧缘哭累了,搂住君瑶的脖子,不住地唤她:“阿瑶,阿瑶,快醒醒,我害怕。”
君瑶闭着眼睛,像是永远不会回答她了。
萧缘不住地蹭她,舔她,她都未醒来,连指尖都没有动一下。
洞外风雪越来越大,寒意不住地渗入,仿佛要将她们都冻起来。萧缘一点都不敢离开君瑶,一会儿舔舔她,一会儿去听她的心跳,在她耳边唤她,想让她醒来。
风声呼啸,使人心悸。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小老虎惶然恐惧,往篝火中添了柴火,以免它熄灭,目光却紧紧地锁着君瑶,唯恐她醒来,她却不知。
一直等到半夜,萧缘依旧一眨不眨地望着君瑶,唯有往篝火中添柴才会离开片刻。她一面望着君瑶,一面努力积蓄灵气,有了一点,就连忙输到君瑶体内。又翻遍了储物袋,将能御寒的物品皆取了出来。
奈何里头备下的御寒衣物皆是她的,狐裘、小毯,都是小老虎的尺寸,不够大。萧缘便全部拿出来,盖在君瑶身上,能盖一点是一点,她自己冻得瑟瑟发抖,也不管。
她什么都做不了,不知君瑶伤得多重,也不知她何时能醒来,只能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