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薄,又无好友,与她亲近的人少之又少。国相等臣属固然忠诚,到底是臣属,许多话说不得。
殿下自小孤独,只亲近她与大长公主,而今大长公主去了,她能依靠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便如稚子,总会紧紧看好在意的人。汉王也牢牢看着她。
连日雨水,殿中沉闷,地板都生了chao,shi哒哒的。汉王环顾四周,觉殿中Yin暗,令侍婢点了灯来。点了灯,殿中亮堂些了,汉王微微松了口气,与君瑶道:“你在宫中闷不闷?”说罢,似是担忧君瑶会说闷,要回西山,她又忙道:“待雨停了,我们便去玩,不会一直在殿中的。”
君瑶心下酸楚,柔声道:“我不闷,只是殿下一日未进食,使我忧心。”
汉王急:“我会好好用膳的。”她的声音低下去,“我只是不饿。”
她没有胃口,食不下咽,并非有意饿着自己。君瑶岂能不知,摸了摸汉王的后颈,温柔道:“那殿下尽量多用一些。”
汉王乖乖答应。
到了晚膳时,她果然努力多咽了几口米饭。只是不知是悲痛犹在,还是接连数日,将胃口饿小了,一只小小的玉碗,她只能吃下半碗。
君瑶不好再勉强她,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担忧。
眼下虽难,却还只是开端。内乱与天灾并行,大魏气数已尽。往后怕是再无喘息之时,殿下该如何挺过去。
君瑶再三思虑,却寻不出解法。
待夜深,她欲往偏殿去,汉王却止住了她:“你再陪陪我。”
君瑶无法,留在她身旁,汉王很高兴,高兴之余又有些不安,君姐姐很好,可她与她非亲非故,凭什么一直陪着她。
“君姐姐,要抱抱。”汉王又道。
君瑶伸手揽住她。
汉王安心了些,靠在君瑶怀中。君瑶抱着这小东西,她察觉得到她的不安,却不知该如何待她,方能使她安心下来。只得依着她,一言一语皆由着她。
君姐姐的抱抱很温暖,汉王感觉到了,君姐姐很疼她,汉王也感觉到了。
她靠紧了她,心想,赵王兄要反,晋王兄要浑水摸鱼,皇帝会出兵抵抗,到时烽火四起,狼烟遍地,但她不怕,她有君姐姐陪着,总会过去的。雨水连绵,百姓许会流离失所,她也不怕,她会缩衣节食,将自己的粮食让出来,也会号令城中富户相助,再是艰难,也总有办法的。
等度过了这段日子,她就与君姐姐去西山,汉王她不做了,她就想与君姐姐一起,什么都不管。
她本就不是什么有大才能的人,更没有什么野心,只想好好地过小日子。
“殿下。”君瑶忽唤道。
汉王忙抱紧她。君瑶语气更是轻柔下来,试探着道:“我带你走可好?”
这正合汉王心意,她点头:“好。”君瑶大喜,汉王蹭了蹭她,补充道:“待此间事了,我便跟你走。”
君瑶的心沉了下来,她只怕此间事难了,殿下脱不开身。汉王没有听到君瑶回复,有些急了:“待治好了水,我们就走,好不好?你往何处,我就往何处。”
君瑶合上眼,想也知殿下是丢不下百姓的。其余诸王忙着夺位,谁来管汉国的百姓,只有她,到了此时,仍一心想着治水、救灾。
窗外雨势加急,水声哗哗冲刷。汉王抓着君瑶的衣襟,唯恐她不答应,不肯带她走了,软软地央求:“我知宫中很闷,你不喜欢,你等一等我,我往后都听你的。”
君瑶唯有道:“好。”
汉王高兴,又觉让君瑶闷在宫中等她,十分委屈,便与她许诺:“我会学着做家事,将来,家中杂务都我来做,你不辛苦的。”
君瑶弯唇:“我相信殿下。”
小殿下备受鼓舞,连日来的压抑也渐渐散开,向往起往后无忧无虑,与世无争的日子来:“我们要养家禽,我来养,你给我做一件衣袍。”
听闻妻子都会与夫君做衣衫,汉王藏了私心,装作若无其事地提要求。
君瑶一个大妖,哪里会女红针线,却仍是允了她:“好,每季都替殿下缝一件袍子。”
汉王得偿所愿,心中甜丝丝的,搂紧了君瑶,在她颈间蹭了蹭,甚是满足,却没看到君瑶眼中近乎无望的悲悯。
有了能与君瑶一起离去的承诺鼓舞,汉王隔日一早,便出宫去,探访民情,与大臣商议如何治水。
内史点过府库中的存粮,回禀汉王。存粮不多,用以赈灾远远不足。汉王绝了后路,只得一心钻研如何治水。
要治水便得疏通河道,代河堵塞,代王忙与筹谋是同赵王一起起事,还是坐山观虎斗,哪里有心思关心百姓是死是活,只道汉王弟自便即可,余者绝口不提。
汉王无法,只得自行组织百姓疏通河道。代国比汉国状况更糟,汉国百姓暂还无流离失所者,纵有一二房屋叫雨水冲坏的,汉王也做了安置。
而代国国中,民田淹毁,百姓无家可归者,数不胜数,一眼望去,遍地灾民。灾民见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