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关系,从来都不对等。
他不配的。
在这份感情才刚冒出最细小的芽时,他就已经警觉,提醒自己必须克制,当断则断,尽快远离。他有过许多与凌谦拉开距离的机会,都没把握好。
归根结底,还是舍不得。
回到家,程浩渺一见着凌谦的模样,立刻笑出了声。
他俩出门时程浩渺还没起床,之后电话联系过,程浩渺当时表现得挺关心,可实际见到了好友手上的夹板,立即幸灾乐祸起来。
“你们到底干什么了能从床上摔下来啊?”他笑得一脸揶揄。
凌谦涨红了脸,刚要说些什么,贝唯西清了清嗓子。
原本还不怀好意的程浩渺想到了什么,表情顿时严肃了很多。他同贝唯西对视了一眼,接着也跟着装模作样咳嗽了两声,说道:“我开玩笑的。”
凌谦有些疑惑,不明白损友为何突然转性。
程浩渺挺心虚的,又看了看贝唯西,才对凌谦说道:“你要戴着这个东西多久啊?”
“至少一个月吧,”贝唯西替他回答,“到时候再去拍个片子,没什么大碍的话就可以拆掉了。”
“那这段时间岂不是很不方便,”程浩渺想了想,“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跟我说。”
凌谦很不客气:“行了吧你,别添乱就好了。”
程浩渺皱了一下眉:“……你这样,洗澡都困难吧?能拧毛巾吗?”
凌谦左手大拇指冲着贝唯西一指:“他害我的,当然是他伺候我。”
贝唯西微微睁大了眼睛。
程浩渺反应比他更大一点:“不是,这样……不太好吧?”
“为什么不好,”凌谦说着,猛地回过神来,“哦,不对……他得念书,不能浪费时间。那确实是不太好。”
除了他以外的两个人都没开口。
贝唯西很确定,程浩渺向他投来了明显带着同情的眼神。
他报以苦笑,并且庆幸凌谦毫无所觉。
伤了一只手,就不能骑自行车了,当然更不方便开车。
凌谦下午有课,非常坚持要带伤出席,说是这门课很难,怕少听一次以后就再也听不懂。
因为不放心,程浩渺一路把他送去了学校,回家后第一时间跑来同贝唯西谈心。
“你们俩真的没点什么?”他问贝唯西。
“如果我们之间有什么,你觉得他像是能瞒得住的人吗?”贝唯西反问。
这话极有说服力,程浩渺立刻信了。
“那你现在……”
贝唯西冲他笑了笑:“不管享受还是折磨,都不剩几天了。”
程浩渺叹了口气,起身的同时在他肩膀上安抚似的拍了拍。
凌谦肯定不知道他俩为什么那么快就结下了深厚友谊。
交朋友,有一个很简单的技巧。
贝唯西对程浩渺说了一个秘密。一个于情于理都应该隐瞒的,难以启齿的,表现出极大信任的秘密。
在凌谦因为呛到而跑去卫生间的那天,贝唯西对留在客厅的程浩渺说,拜托了,以后别再开这种玩笑了。
我知道你有点怀疑我,其实你的怀疑不全是错的,我确实对他有点想法。你总开这样的玩笑,我怕他多想,想多了就发现了。
然后,他在程浩渺的目瞪口呆中继续说道,但我不想让他知道,我们又不相配,也不可能在一起,我不希望被他讨厌。
当程浩渺在震惊过后问他为什么会选择告诉自己,贝唯西说,是因为觉得他是一个守口如瓶的值得信赖的人。
贝唯西心里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程浩渺怎么看都不像是嘴巴牢靠的样子,更何况他还和凌谦关系那么好,于情于理,都更应该偏心凌谦。
贝唯西已经做好了被泄密的准备。
“你知不知道,贝唯西喜欢你。”
这句话,他永远不可能亲口告诉凌谦。
可他却又有些希望凌谦能听到,还想知道凌谦在听说以后会是什么反应。
凌谦当然不会接受,他知道。他只是单纯想要看他为此惊慌失措。
然后,他可以一脸坦荡地告诉凌谦,我跟他瞎说的,整天听他开那种玩笑,烦死了,随便找个借口让他闭嘴罢了。
这么重要的事,我和他才认识几天呀,又不熟,你们关系好,若是真的,我能说给他听吗?
凌谦会信的,人总是会倾向于相信自己更愿意接受的解释。
意料之外的是,程浩渺竟真的守口如瓶,在那之后也极少当着两人的面再开那种玩笑了。
不仅如此,他好像被贝唯西的这份“信任”所打动,彻底把贝唯西看作了自己人。
贝唯西这辈子唯二接触过的两位富家公子,性格天差地别,但都与他原本默认的刻板印象完全对不上号,有着让人哭笑不得的单纯。
实在讨厌不起来。
程浩渺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