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正斜着身体靠在门框上,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俩。
“……我朋友。”他对贝唯西尴尬地介绍。
程浩渺这才意识到屋里有第三个人,也把视线投了过去。
凌谦认为有必要也替他介绍一下贝唯西,可开了口,很快卡壳:“这是……呃,是我的……”
“我知道,”程浩渺接口,“是你的爱人。”
凌谦跳起来对着他就是一脚:“爱你个头!”
程浩渺没力气闪躲,结结实实挨了一下,非常夸张地惨叫了一声。
“我们已经离婚了!”凌谦大声强调。
“啊,这么快,”程浩渺可怜兮兮地揉着自己被踹的大腿,“现在离婚不是要一个月才能办下来,你们是上个月就去申请了?怎么没听你提过?”
“你居然知道,”凌谦惊讶,“你为什么对离婚这么有经验?”
“前阵子网上铺天盖地都在讨论关于这个什么冷静期的事儿啊,只要是上网的年轻人,肯定都知道吧。”程浩渺说。
凌谦皱眉:“我就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程浩渺听着,微微扬了一下眉,重新把视线挪向了贝唯西。
贝唯西挺尴尬,冲他笑了一下:“正在办,快离了。”
程浩渺上下打量了他一遍,也跟着干笑了几声:“啊,这样啊。那祝你们离婚愉快?”
程浩渺的父母这一次是下了狠心,坚决要好好治一治他。
从程浩渺回国开始,他们停掉了他的所有生活费,把他关在家里闭门思过,还为他请了家庭教师,勒令他必须好好学习,打算过几个月到时间了再重新为他申请一所学校。
他妈已经提前做起了准备,计划到时候亲自跟去陪读,就近督促,严加看管。
程浩渺英语倒是说的溜,其余一塌糊涂,每天被迫做题,苦不堪言。
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去泡了个热水澡,大半夜的,终于缓过劲儿来。
凌谦家里有多余的客房,可里面的被褥没有提前晒洗过,不方便立刻住人。在衡量过后,凌谦决定先让他在自己房里将就一晚。
总不能让程浩渺去和贝唯西睡。
当然了,自己去和贝唯西睡,感觉也有点奇怪。
那个神秘的夜晚,这些天里两人虽未再提起,凌谦心里总还是有些在意的。
“也不想想我都多大了,现在再去重新上大一,奇不奇怪?”他对着凌谦大声抱怨。
“呃……”凌谦面对着这熟悉的问题,给出了截然不同的答案,“是有点,叔叔阿姨未免也太钻牛角尖了吧……”
以程浩渺家的条件,足够这小子衣食无忧潇洒快乐啃一辈子老。若是担忧家中产业继承,他还有个年长几岁的哥哥,性格沉着稳重,足堪大任。更何况,程浩渺只是不爱念书,不代表干不了别的正事,实在没必要逼着他非混出个文凭不可。
“我怀疑这都是我哥的意思,我爸妈就听他的,”程浩渺继续哀嚎,“他那人心态巨扭曲,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存心想逼死我。”
凌谦同程浩渺相识多年,也同他哥打过几次照面。那个人总是一副一本正经的严肃模样,不苟言笑,看着挺凶的,长得和程浩渺有七分相似,气质却是截然不同。
“所以你就溜出来了?”凌谦问,“那你现在……岂不是要吃我的喝我的住我的……”
“你不至于那么冷酷吧,”程浩渺喊,“那个男人不也吃你的喝你的住你的,我在你心目中还比不上他吗?”
凌谦迟疑了一会儿。
“我靠你什么意思!”程浩渺瞪大了眼睛。
“……不是,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他的情况比较特殊,人家也不是主动跑来我家的对吧,”凌谦说,“而且,就是因为已经负担了他,我现在手头很紧张,我和你说过的吧?”
“我用不了你多少钱,你家吃饭也要你花钱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啊,”凌谦说,“要多做一人份,我得告诉李姐。偶尔一两天也就罢了,你要是住个十天半个月,那我妈早晚会知道。”
他们关系好,程浩渺突然失踪,凌谦必然是程浩渺父母的首要怀疑目标。两家人有些交情,父母之间认识,稍一打听,立马败露。
“那你别说多了个人,就说是最近胃口变大了。我吃得也不多,”程浩渺说,“实在不行我吃泡面可以吧,你泡面总买得起吧?”
“我好好的胃口怎么会突然变大?”凌谦反问。
程浩渺胡言乱语:“你们结婚几个月,正常也该有了吧!”
“啊?”凌谦呆了半秒,反应过来了,当即暴起,“有你个头!我看你是脑子里有包!”
“行行行,我脑子里有包,”程浩渺很有寄人篱下的自觉,姿态摆得挺低,“你就看在我已经脑残了的份上,可怜可怜我,成不成?”
都说到这份上了,凌谦也不好意思再赶他:“可以是可以,但你这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