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这样选择先救你母亲的。只可惜,最终我还是没能救回你母亲,只能照着他们的遗愿,带你远离了那一个敷人自由的家。”
听了凌英卓的这一番话,顾卿音才明白了老夫人这些年来误解的根源在哪里。
她重重的叹息了一声,方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我父亲让你带走我与母亲之时,便是不抱自己还能活下去的希望吗。”
“嗯。其实他那时候已经是情况不妙了,他还能吊着那一口气,不过就是强撑着自己等人救下你罢了,他的情况比你母亲更糟,连你母亲我都救不回,又哪还能救回他呢。十多年过去了,若能醒来,他早就能醒了。也只有你祖母这样的人,才能在这种事情上面执著折腾了十几年。”
看着顾卿音那恍惚的神色,柳三娘忍不住叹息道:“小顾子啊,你爹那个情况,是真的回不来了。其实,早在当初就该让你父亲入土为安的,可那老夫人实在是太过固执了,不知从哪寻来的法子,硬生生将你父亲封存在了冰棺里头,异想天开的想要他复生。可她也不想想,照你父亲那样的情况,若真能醒来,也只会成为一个废人而已,更别说你母亲早已丧了生,他又哪里还有活下去的意志呢。”
顾卿音疲惫的往边上软垫靠了靠,閤眼应道:“嗯,我明白了。只是不知那暗算之人又是何人?”
见她如此,凌英卓只思忖了稍许,便已问了句:“你可还记得当年我第一次让你独自一人藏到别人宅子里下药的事情么?”
顾卿音愣了愣。
别的事情她兴许会记不住,可那第一次眼睁睁看着别人因她而死的事情,她又怎会忘记呢。
“徒儿记得,是一匹马。”
彼时的她也不过才八岁而已,那一匹马,是她亲自下的药。马儿发了癫,那主人制不住,意外坠了马,被马儿踏上了心口,连呼救都来不及,便已丧了命。
那人死前的狰狞,她至今回想起来,仍还隐隐后怕。
“嗯。你杀的第一个人,便是你的仇人。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也算是替你父母报仇了。”
原来早就已经报仇了啊。
顾卿音恍惚的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原来,自己的这一双手,早就已经染满鲜血了。
这一刻,她竟是无比想念那个总是逞强想要替她挡下所有伤害的小教主了。
这突来的疲惫,竟是让她极其想念小教主的怀抱了。
可惜,此刻那人却是不在她的身旁。
不知不觉间,马车便已在沧浪阁前停下了。
几人相继下了马车,柳三娘正要拉着神情恍惚的顾卿音进门,却被顾卿音拒绝了。
“你先陪我师傅进去吧,我就先不进去了……马车借我用下。”
那三人都是成了Jing的老江湖,这种时候,顾卿音想要去哪,他们又怎会猜不到呢。
凌英卓倒是无所谓,可季哲却是停下了脚步,回头道了句:“别找她了,先陪你师傅吧。她已经走了,你是找不到的了。”
走了?
顾卿音愣了一瞬,忙问:“她回血炎教了?”
“没有。”
季哲摊了摊手,似乎有些幸灾乐祸的模样:“她被你气跑了,失踪了。想来你们这些年轻人们所谓的情情爱爱,也不过如此罢了。”
“不好好说话你就浑身不舒服是吧?”
看着自家徒儿那瞬间就失了血色的脸庞,凌英卓顿觉心疼,他立即沉着脸捶了季哲一拳,逼问道:“人在哪里,赶紧说,不然有你好看的!”
季哲没有躲闪,硬生生的受下了凌英卓那不太用劲的一拳,才苦着脸道:“这我真不知道啊!不信你问柳三娘,她也已经找了两日了都还没找到人。”
柳三娘尴尬的笑了笑。
“小顾子啊,你先别急,我已经派人去找了,一有消息立马就告诉你啊!”
听她这么一说,顾卿音的心竟是猛的一沉。
她攥紧了自己的衣角,故作镇定的看着柳三娘,努力冷静道:“我不是已经让景容帮我送个口信了吗,她怎还会生气呢,莫不是你们联合起来逗我的吧?”
“顾大夫,她没骗你。”
里头的冷韶英已经循声走了出来,随行的还有景容。
被冷韶英扫了一眼,景容才连忙接着道:“我是跟教主说了,可教主好像还是很难过很痛苦的样子,她没有多说什么,听我说完之后,她就直接转身走了,那之后,我们就再也找不到她了,不得已之下才来找三娘帮忙找人的……”
此时此刻,顾卿音已经没法自欺欺人的再故作冷静了。
想来这一回,阿谨定是真的生气了,才会不吭一声跑开的吧。
不等景容说完,顾卿音便已拉下车夫跳上了马车,只匆匆留下一句“我去找她”,便已驾着马车照着记忆驶向了钟书谨上次带她去的那间宅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月已爬上柳梢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