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周家人就都赶到了,周晨望伤的很重,昏迷不醒直接被推进了手术室。
医生自然是认识周雄的,给他们安排了贵宾休息室,但是周雄坚持守在手术室外面,梅雪莲也跟着来了,她显然很想去贵宾休息室舒舒服服候着,然而碍于周雄,也不敢出声,老实坐在周雄旁边,轻声细语地安慰他,一定没事的。
这一场意外是任何人都不曾预料到的,周雄满脸焦色等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周晨沐则忙前忙后去处理这场事故,一上午跑下来,总算弄清楚了事故原因,是一个大客车司机疲劳驾驶,没看清楚信号灯,在路口闯红灯不偏不倚撞上了周晨望这辆正常行驶的车。
幸而是在市区,客车的车速并不快,然而客车那么大的体积直直撞过来,损伤依旧不小,当天给周晨望开车的司机当场去世,周晨望和凌希在后座,所受波及相对小一点,事发时,由于周晨望将凌希紧紧护在身下,才导致他伤势严重,昏迷不醒。
周雄听完周晨沐的叙述,脸色越来越难看,长久地沉默之后,他才开口说:“好好处理老李的身后事。”
周晨沐点头道:“已经让助理去处理了,等小望从手术室出来,我会亲自去李叔家里慰问的。”
周雄知道大儿子办事一向最为稳妥,没别的话可以吩咐,便又沉默下来。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的蓝色椅子上,弯着腰将手肘撑在膝盖上,整个人呈现出一种疲态,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手术室的门,之后又垂下头去,周晨沐听到周雄止不住地叹息。
他走上前,扶住周雄的肩,劝道:“爸,你还是去旁边的休息室等吧。”
周雄摇头,“我就在这儿等。”说罢又是一声长长地叹息,似乎难以置信地自言自语,“他居然为了这么个人,连自己的命都不顾了。”
周晨沐眼镜后面的目光闪烁一下,继续安抚道:“小望还年轻,年轻人总是爱情至上的。”
周雄不再说话,微微仰着头,一动不动看着手术室门口的灯,本就不算年轻的脸上,此时看上去,更加老了许多。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问一句凌希的情况。
凌希也伤的不轻,万幸是没伤到重要部位,小腿骨折,身上多处严重擦伤,医生给他处理好伤口后,凌希挣扎着要往手术室去,被医生死死按住,医生板着一张脸,呵斥凌希,“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你现在能下地吗?”
凌希听不进去任何劝说,他一心只想去确认周晨望的情况,最后医生不得不给他打了一针镇定剂,才让凌希老实下来。
下午三四点时,太阳就渐渐落下了山头,突然Yin沉下来的天气让整个医院的气氛更加压抑,凌希的镇定剂药效过了,他没有再闹着下床,躺在病床上看着窗外一点点消失的落日。
伸开手掌看看自己的双手,几个小时前,上面沾满了周晨望的血,红的可怕,像噩梦一样反复映在凌希的脑海中,他将双手合十按在胸前,学着教堂里那些人,祈祷上帝能将所有的好运气都用在周晨望身上。
如果周晨望能安然无恙,以后一定对他百依百顺,再也不惹他生气,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的威胁而退缩。
凌希这样想着。
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窗外的落日已经完全不见踪迹,病房的门被推开,医生进来对凌希说:“你先生的手术结束了。”
凌希猛地从床上坐起,转头看向医生,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接着,他看到医生明显轻松的表情,对他说:“周先生这次主要是伤到了头部,中度脑震荡,颅腔内有淤血,手术很成功,在ICU观察24小时,如果没问题就转到普通病房了。”
凌希一直悬着的心才算重新回到胸腔,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凌希鼻子一酸,用力揪着病床的被褥,问医生,“我能去看看他吗?”
“重症监护室是不允许探视的,你还是先养好自己吧,等他明天转到普通病房再过去看。”医生过来给凌希做了个例行检查,又说,“到时候我会尽量给你们安排邻近的病房,或许周董事长会直接给你们安排到同一个套房呢,别瞎Cao心。”
凌希只能等,麻药的劲儿过了之后,身上到处的疼痛开始苏醒,他睡不着觉,半夜睁着眼睛看洁白的天花板,想起从前在医院给外婆守夜时候的情形,睡不着觉的时候也是这样整夜整夜看着天花板发呆。
幸好不会有人去通知外婆这件事,不然她一定要担心了。
凌希的病房是二人间,另一张病床空着,所以格外安静,从凌希住到这间病房起,就没有人来探视过他。
凌希闭上眼,开始数着时间,他还有多久才能见到周晨望。
24小时艰难地过去,医院并没有像那个医生说的那样,将周晨望和凌希安排在一个套间,甚至都没有把周晨望安排到和凌希相邻的病房,凌希拉着他的主治医生问了半天,才问到周晨望的病房号。
独立的私人套房,外面站了好几个穿黑色西装的人,凌希坐着轮椅被拦在门外,那几个保镖模样的人面无表情地对凌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