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要进行简单的拆除防护和铺设亮化,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两个月。到时候我给你天天写信,你读不到几封,我就能亲自把信送回国了。”
他的两个月,听起来就像两天似的叫人兴奋。
殷以乔笑声从听筒传来,“希望你不会食言,让我白白高兴两个月。”
“当然不会!”律风大胆许诺,“按照我们这边的施工进度,搞不好一个月就能完成。哪天我突然出现在家门口,你可不要吓一跳。”
“好的好的。”殷以乔语气无奈,充满纵容,“信可以晚点寄,但是你有空一定要回我消息,哪怕一两个字也好,不然,我会担心。”
律风挂掉电话都有些依依不舍。
他点开微信,消息框里满是师兄的关怀,而他的回复言简意赅,除了“没事”“好的”“别担心”,再也没有多余的回答。
太多压力没法诉说,太多困难没法逃避。
这一周,律风顾不得去愤怒与猜测,全副心思都放在检查桥梁的工作上,唯恐出现疏忽。
好在,人祸之后,重回正轨。
律风微眯着眼睛,看着钱旭阳和其他成员往他这里赶。
等他们回到工地,又是连夜会议,商讨后续的工程进度。
如果一切顺利,他还能腾出时间,给殷以乔写一封长长的信,讲述爆炸时候,中国人和菲律宾人的齐心协力。
律风认真地规划信件内容,忽然,身后传来了怪异腔调的呼喊。
“律风?”
律风转过头,见到一位头戴鸭舌帽的高大男人和一双死寂冰冷的眼睛。
他举起的黑洞洞枪口,低yin着“go to hell”(去死吧)。
那一瞬间,律风竟然想的不是害怕,不是逃跑,而是……
我的信。
第83章 “对方正在输入……”
钱旭阳和同事们有说有笑, 谁也不知道变故来得那么快。
一开始,他们只看到律风独自站在车边,等他们回程。
然后,走过来一个戴着帽子的高大男人。
鱼平大桥宽敞开放的引桥路段, 走来走去的工人、记者、居民, 不计其数。
他们并没有引起重视, 还在闲聊今晚要不要加班, 直接把巡检报告写了。
然而,钱旭阳听到一声像英语又像中文的奇怪呼喊。
他诧异转头看过去的瞬间,见到了熟悉的武器——
“律工!”
枪声格外响亮,像是一发信号,震得周围全都寂静下来。
钱旭阳反应格外快, 冲过去扶住倒下的律风。
再是迟钝的人, 听到枪声,见到这副样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负责这片地区的许工脸色苍白严肃, 立刻盯着远跑的背影,大声喊道:“抓住那个人!他是流窜犯!”
茫然围观的菲律宾工人, 听到了许工熟悉的声音, 竟然表情瞬间从呆愣变为愤怒。
他们从四面八方冲向逃跑的袭击者,将那个胆敢开枪的家伙围堵在开阔的道路上!
可惜,钱旭阳看不到持枪者的下场,他脸色苍白, 在猛然启动的颠簸车厢里,一直按着律风的枪伤。
也许是律风稍稍避开了要害, 也许那人枪法不够准确。
伤口落在腹侧,剧烈的疼痛已经叫律风脸色苍白地昏死过去,几乎所有血色都染在了捂住伤口的毛巾上。
钱旭阳的手都在抖, 耳朵嗡嗡作息,周围全是同事急切联络的声音。
“喂,大使馆,我们是鱼平大桥项目组,我们需要帮助!”
“菲律宾最好的枪伤医生在哪里?地址,给我地址!”
“往最近的纪念医院开!援菲医疗队在那里!”
援菲医疗队成为了眼前黑暗里唯一的光。
钱旭阳坐在颠簸车上,不知道脸颊流的是泪还是汗水,只觉得浑身发抖,牙根打颤,耳边却听清了援菲医疗队的名字。
身处异国他乡的中国人,在极度绝望里,重新升起了希望。
“律工……我们的医生在,我们马上就到了……”
钱旭阳声如蚊蚋,腔调发颤,更像在安慰自己。
因为律风唇齿发白,面无血色,呼吸急促凝重。
只有低沉咬牙泄露出的痛呼,让钱旭阳意识到他还清醒着。
钱旭阳练过枪、打过猎。
他清楚子弹有多可怕,他见过子弹瞬间夺取强大生物的性命的样子。
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像电影电视剧里一样,用意志力战胜突然的痛苦,更不可能平静地回应他的安慰。
这是钱旭阳第二次察觉到,律风也是有血有rou的普通人。
他却宁愿律风永远是钢铁超人、淡定从容得刀枪不入。
钱旭阳的心跳随着车辆疯狂疾驰颠簸不已。
好像从毛巾渗透出来的血ye,不会凝固一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