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若就此交个朋友,公子可称我为三阳,我称小公子为溯公子可好?”不知为什么,云中王觉得这个人身上透着一股能令人安心的气息,令他觉得欢欣。
他轻声细语的一段话,两三下便自顾自定下了钟离朔这个朋友。钟离朔瞧着他这个这么多年都没有变得纯良性子,一时间觉得忧愁。这么容易就对人亲近,被骗了可如何是好?这么想着,钟离朔将目光落在了前方身姿笔挺的长公主身上。
也罢,以景安的性子,照顾好他是没有问题的。
老云中王照顾了她多年,在这世上,她们钟离皇室只剩下钟离幕一个人了。她只希望钟离幕这辈子,能开心顺意,别像大多数的钟离子孙一样,在王座上被禁锢一生。
于是钟离朔点头,应下了令钟离幕开心的话:“能结识三阳公子,乃我幸事。”
他们的轻声交谈落在了徐仁礼的眼中,倨傲的少年转过头,发出了一声轻哼。他见过云中王与人攀谈的模样,这个从云州出来的男人,和所有云州人一样,是个花枝招展的孔雀。
也就是随手攀谈,那乐正溯竟然真的应了,难怪那天能当着他们那么多人的面义正言辞了,还真是个小傻子。
骄傲的少年挺直腰板,等着楼船登入渡口。苏合世子的使船已来,在礼部侍郎的高声下,除了为首三人其他全部躬身见礼。俯身的钟离朔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自己将要陪伴的世子,见着一列穿着铠甲的巴图尔自船上走出来。
一个消瘦的中年男人从船中走出来,他手里牵着一个不过八九岁的小小少年,缓步露面。少年束着庆国贵公子们的玉冠,踩着鹿皮靴,腰配小弯刀,嫩生生的十分俊俏可爱。
这应当是那位苏合世子了,一个年幼得保不住大君之位的可怜世子。
似乎是被那么多人的架势给震慑住了,小世子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男人伸手,扶住了他瘦小的腰背,世子这才定定神,以庆国的雅言说道:“终到庆国,得见大国之威,我心欢喜。诸位。有礼了。”
他的雅言说得很别扭,似乎是新学的。在说完话之后,年幼的世子躬身行了一礼,标准地挑不出丝毫的差错。
长公主还以一礼,言道:“世子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起驾,护送世子回宫。”她向前几步,伸出手牵过了小世子,领着他走进了即将埋葬他一生的源州城。
众人起身,钟离朔眼见长公主牵扯小世子打自己眼前经过。那年幼的世子在众人的拥簇之下,犹如惊慌的小鹿般,一步步登上了驶入皇宫的车驾,步入了陌生至极的地方。
惶恐不安,害怕又无助,八岁那一年前往云州的心境再一次于钟离朔心中浮现上来。
母亲死了,在她从树上摔下来之后,于睡梦中悄无声息的死去。钟离朔醒来之后,便被刺帝抱在怀中望着母亲的睡颜哀伤哭泣。
“她要你活着,你便不能在这里了。”
刺帝喃喃,在母亲下葬之后,抱着她一步一步走出了冷宫。冷宫的母亲与她说过,她是一位皇女,皇帝才是她的生母。她信了,心里却觉得陪伴着她的那一个才是母亲。
因此后来,在发现母亲骗了她之后,她只觉得庆幸,她一直没有将自己的母亲认错。
“云中王是个好人,他能照顾好你。云州是南疆的,那是司命们不会踏足的地方,你去哪里吧。”刺帝抚摸着她的面颊,给她换上属于皇子的袍服温声说道:“去那里,好好活着,别再回来了。”
钟离朔对于过往的细枝末节陡然清晰,现在想起,刺帝眼里的悲伤与不舍,都是真的。钟离朔想想,刺帝对自己的恶意,大概只有病重那段时日。那时,刺帝整日关着宫门强制她听父亲是如何被谋害的,父族是如何被虐杀等等的事情。
只是后来,钟离朔也发现了,她父亲不是刺帝杀的,而是自杀身亡。
钟离朔将刺帝的生平过了一遍,再一次将过错推在了祖父楚灵帝身上。就连她之后的坎坷,也是由楚灵帝开始的。
但这一切,都过去了。
钟离朔定定心神,跟上了世子的车驾,一同返回宫中。世子的伴读,也跟着世子一起长居宫中,这便是钟离朔为什么执意要成为世子伴读的理由。
以她现在的身份,要想经常入宫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如今,她能进入宫中,就是难得的机会。因为这是她,再一次与皇后亲近的机会。
这偌大的宫殿,早在此前为了强健身体,日日被钟离朔走了个遍。她知道能在那一段路能路遇帝王,那么在枢密院考核结果出来之前,她一样能够常伴帝王身侧。
只要在一个宫墙里,她也算是伴着皇后了。
打定主意的钟离朔跟着浩荡的队伍一直往前走,却不知道在她身后,有一清瘦中年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面白无须,身穿白袍的男人。若你仔细去看他的眼,必会被他眼中漫天的星辰所蛊惑。
在浩荡的队伍将世子迎到了皇宫之后,钟离朔才发现她们就居住在东宫附近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