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智却悲愤道:“他不是你爸,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杜巧云呵斥:“卫智,是你爸要害阿lun不成……”
卫智没了话,狠狠一抹眼泪站起来,转身就走。
“卫智你去哪儿?”
卫智说:“我去看我爸!”
卫建平暂时被关押在看守所里,有时候,看守所里的人,比监狱真正的犯罪者更穷凶极恶,一看他是个中老年大叔,长得人模狗样的,腕表皮鞋看上去都挺Jing致,那眼神就不对劲了。待负责看守的值班人员一离开,几个小混混围上来。
卫建平后退一步,松弛的腮帮子打颤:“你们干什么?”
“大叔,你怎么进来的?”小混混头子上下打量他,眼神不善。
卫建平继续后退,说:“家里人送进来的。”
小混混:“???”
小混混头子嗤一声笑开:“大叔,你还挺幽默。看你这样,在外面混得不错啊、”
这么些年,卫建平在商场上没什么成就,但看人眼色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他立即脱下腕表递过去,笑呵呵道:“一般一般。不然我也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小混混一点也不客气地接过腕表,“好东西,值不少钱吧?”
卫建平:“也就十来万吧。”
小混混:“…………”
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小混混真的震惊了,“真的假的?”
卫建平:“去专柜一验就知道。”
“我记得那个电影演员代言的手表,叫什么来着?”
“陆余。”一名小混混提醒头子。
头子恍然大悟:“哦对,陆余代言的那个手表,我觉得那个表不错,这表跟那个表比怎么样?”
卫建平刚害了陆余不久,此时提到陆余的名字,那脸色就跟苦瓜似的,吭哧不出半声。
小混混头子一巴掌打在他脑袋上:“怎么不说话?这表其实假的吧?骗我是吧?”
等看守人员发现情况,卫建平已经被揍得鼻青脸肿,他干嚎道:“这群无赖小流氓!我不跟他们一间房!”
“你家人来看你。”看守人员对这种事见惯不怪,口头上教育了那群小混混一顿,带卫建平出去。
卫建平没料到自己见的是妻子与儿子,他立住脚,一张老脸憋得通红,转头就走:“我不见他们。”
杜巧云哭道:“建平!”
最终这一家三口还是以非常难堪的方式见面了。
卫建平镣铐啷当,始终不敢正视妻儿的眼睛,杜巧云抹着眼泪问:“你这脸怎么了?谁打你的?”
卫建平强撑:“我自己摔的。”
卫智叫道;“爸你别怕,告诉我是哪个孙子干的事,等他出来我揍死他!”
卫建平吸了吸鼻子,哽咽道:“别做傻事。”
“还说儿子傻,我看最傻的就是你。”杜巧云说,“你干的叫什么糊涂事啊。”
卫建平:“我……我没干。”
“大哥大嫂都跟我说了。”
卫建平忽然狐疑地左右张望,见看守人员侍立一边,问:“我能不能单独跟我妻儿说几句话?”
看守人员:“不能。”
“通融一下吧同志。”
“见面时间还剩五分钟。”
没办法,卫建平咬牙对妻儿说:“你们一定要让大哥帮我,还有阿lun,特别是他,我的命,可就攥在他手里了。”
杜巧云愕然:“什么意思?”
卫建平却不肯再说,握住妻儿的手老泪纵横:“我对不起你们,等我出去,一定补偿你们。”
……
“阿lun,你二叔说他的命攥在你手里,究竟是什么意思?”杜巧云在电话里问乔今。
乔今说:“我没有攥任何人的命,二叔是生是死,全在他做过什么。”
杜巧云呜咽道:“你二叔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二叔,血浓于水,你不能看着他去死啊。”
乔今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叹息格外多,“二婶,我并不想二叔死,是他想要我死。”
杜巧云一下子没了声音。
乔今立在住院部大楼前默默抽了一根烟。
卫建平的事让他心烦,他想要卫建平定罪,但证据不足,而最有力的证据,就是那本《悲惨世界》。可若是书找到,当成证物交出去,卫建平恐怕死路一条。
他不想要卫建平的命,但也不想他就此逍遥法外。
一边是卫家,一边是法律,他两难得很。
嘴上的大义说得正气凛然,实际行使却有诸多顾虑与考量。
况且那本书还没找到。
陆余并不问乔今事情究竟怎么样,给了乔今充分的选择权,无论是放过卫建平,还是给卫建平定罪,他一概不管。
乔今问:“你伤口还疼吗?”
陆余笑笑:“不疼了。”
人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