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复杂。”
卫父垂首不语, 其实他心里清楚,卫建平连自己的亲侄子都敢下手, 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只是亲手将自己的弟弟送进牢房, 实在太难,他私心里仍盼着弟弟能改过自新。
“……一定要这样吗?”卫父哽咽着问。
乔今本想说这一切都是卫建平咎由自取, 话到嘴边, 不忍看卫父如此难过,思忖须臾道:“如果二叔真能改过自新,自然皆大欢喜。”
卫父抬头:“你的意思是……”
“先给他设一个观察期。”乔今说,“看他表现。”
从病房出来, 卫母先迎上来说:“阿lun, 你受委屈了。”
卫建平听了讪笑:“咱们都是一家人, 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
没人理他。
卫妩昏昏欲睡,身子不便, 从椅子上起来的时候卫崇扶了她一把。卫妩强打Jing神对乔今说:“善恶到头终有报,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乔今似笑非笑地一瞥卫建平, “姐说的是。”
卫建平:“……”
卫母冷语气淡地对卫建平说:“你先回去吧。巧云该等急了。”对这个二弟她是失望透顶了, 只可惜弟媳,那么好的一个人。
卫建平自知理亏,弯腰一鞠躬,想显出自己已经诚心忏悔:“大嫂,这次真的是我糊涂了!”说着,抽了自己一巴掌。
可惜, 那一巴掌依然没能挽回众人对他的好感,皆脸色漠然。
卫建平尴尬羞恼至极,偏偏发作不得,只得恨恨离去。
卫母说:“阿妩你身子要紧,赶紧回去歇着。”
卫妩确实累了,这一天Jing疲力尽,“那爸……”
“我守着呢。”
乱糟糟的一天,总算过去。
乔今被卫崇叫去茶水间谈话,卫崇问:“真就这样放过二叔了?”
烟雾掠过窗棂,往夜色中飘去,乔今倚在窗边,二指夹着香烟,在窗户边缘磕了磕,嗓音淡淡的:“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茶水间只有一扇窗户,卫崇口中干涩,想去抽一口,又没地方挤,强忍烟瘾道:“那你还这么做?”
“不能不考虑爸的想法,爸重感情。”
这一点,也让卫崇忧虑。卫父在商场上果决Jing明,但在家庭中,他就是一个普通而传统的老父亲,信奉家丑不可外扬,个人的错大家一起承担。
“那就这样了?”卫崇问。
“当然不。”乔今说,“我给卫建平设了一个观察期,在此观察期内,他不犯错很好;一旦犯错,爸就会对他彻底失望。”
“如果他不犯错呢?”
“观察期就是一个好听的说法而已。卫建平经营毒品数年,从中谋取了不少利益,他真能舍得就这么放手?他手中一定还囤积着毒品,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听着乔今近乎冷酷的分析,卫崇感慨道:“乔啊,幸好我们没有站在对立面,否则哪天我被你坑死还不知道。”
乔今:“就当是夸我了。”
……
杜巧云听到响动下楼:“建平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加班?”
卫建平模棱两可地“唔”了声。
“吃过饭了没?饿不饿?”
“不饿。”这一天光是心惊胆战就饱了,哪里还有胃口。
“还是吃点吧。不然对肠胃不好。”杜巧云去叫保姆弄些清淡的粥来。
卫建平疲惫地坐在沙发上,面沉如水。杜巧云给他按揉肩膀,妻子温柔体贴的关怀让他放松了身体,合上眼皮说:“巧云啊,这些年辛苦你了。”
杜巧云难得从丈夫这里听到如此温情脉脉的话语,笑道:“不辛苦。当年要不是你给我家还清债务,我早就被那些人卖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说不定现在就是个黄脸婆。”
闻言,卫建平目光微闪,握住妻子的手拍了拍,说:“你还像年轻时那么漂亮。”
杜巧云羞涩一笑,这些年要说有什么好,那就是卫建平虽然有时候脾气古怪,但绝对没有拈花惹草过。比杜巧云漂亮的女人多的是,卫建平从不多看一眼。若非他心里有杜巧云,杜巧云也不会那么死心塌地。
随便吃了点,卫建平洗完澡就往书房去。杜巧云问:“这么晚了,有什么工作明天再忙吧。”
卫建平摆摆手:“你先睡。”
杜巧云叹息:“建平,这话你可能不爱听,我们都老了,该放手时就该放手。”
这话让卫建平心里一咯噔:“什么意思?”
杜巧云说:“工作是永远做不完的,何必跟自己的身体较劲?”
卫建平松了口气,看来大嫂没跟他妻子乱说,“我知道。这些年一直说要带你去游山玩水也没去,过两年退休,我们好好去旅游放松一下。”
杜巧云眼睛酸涩,“那可说好了。”
看妻子这般模样,卫建平蓦然产生一股浓重的愧疚,就连给大哥大嫂“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