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学校有没有被欺负……
这些过往其实没有什么回溯的意义,陶溪挑了些寻常的事,简单地回答了他们。
他们没有提郭萍,也没有提及杨多乐,前者让他们恨到骨子里,而后者这个自己养大的孩子,他们显然还心绪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陶溪察觉到他们的回避,没有说什么,他与两位老人说了一会话后,见方祖清神色疲惫,便打算告别,刚站起身,却突然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转过身,看到杨多乐正站在门口,目光与他相撞。
杨多乐盯着陶溪看了两秒,目光又在病房里另外三人身上逡巡而过,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下一秒转身抬脚就走。
“杨多乐!”病床上的方祖清厉声喊道,喊完后猛地咳嗽起来。
杨多乐脊背僵直地停下了脚步,但没有回头。
叶玉荣本来要上前拉住杨多乐,见方祖清咳嗽只好赶紧弯下腰给方祖清顺气,而杨争鸣已经大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了杨多乐的胳膊,冷声道:
“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
他的本意是杨多乐还要逃避认错到什么时候,但杨多乐理解的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激烈地挣脱杨争鸣的手,看着杨争鸣讥笑道:
“你亲儿子不是在这儿吗?还是你要办一个认亲仪式,专门把我喊过来把你儿子的身份交接给他啊?”
杨争鸣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昨天好不容易联系到杨多乐,只说了方祖清病倒的事,让他来医院,但杨多乐拒绝了,他没想到杨多乐今天会来,还碰上陶溪在这里。
他将怒气强忍下去,对杨多乐沉声道:“先不谈这件事,只说你自己做的好事,污蔑陶溪抄袭,差点毁了别人的比赛,这难道不应该向他道歉吗?!”
方祖清终于止住咳嗽,老人在大悲后又大怒,面色泛着不正常的青紫,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杨多乐吼道:
“还不快过来认错道歉!”
老人是真动了怒,他发现杨多乐似乎早就知道陶溪的真实出生,他曾想不通杨多乐为何要陷害一个并无太大关系的同学,现在一切明了,更让他怒不可遏。
面对从小疼爱自己的外公,杨多乐没再反唇相讥,他紧紧咬着嘴唇,黑沉沉的双眼盯着地板,但依旧不为所动。
叶玉荣终是不忍心,哀声劝道:“乐乐,做错事就要认错悔过,你犯下这样的大错,该向陶溪好好道歉。”
陶溪站在病房里,冷眼看着这场闹剧,将手插在口袋里摸了下手机,后悔没早点走了。
杨争鸣沉着脸不再说话,叶玉荣还在劝,过了大概三分钟,杨多乐终于抬头看向陶溪,他迈出脚步,缓缓走向陶溪,站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
陶溪目光沉静地看着眼前这个面色苍白的人,曾经他几乎不敢去看这个人,仿佛多注视一秒都会掩藏不住自己眼中的不甘嫉恨,此刻他看到这双像极郭萍的眼睛里,像过去的他一样,压满了浓烈的愤恨不甘。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杨多乐没有血色的嘴唇翕动着,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所有人听到。
陶溪皱了下眉,一言不发地看着杨多乐,目光冷然。
“杨多乐!”方祖清几乎是痛心疾首,他没想到杨多乐还在执迷不悟,叶玉荣也急得直叹气。
这毕竟是他们从小养大的孩子,再失望再愤怒,十七年的感情不可能一夜烟消云散,他们不愿再伤害陶溪,也不愿杨多乐在错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与陶溪走向不可调和的矛盾。
毕竟他们再没有立场去维护杨多乐了。
杨多乐却对两位老人焦急的提醒充耳不闻,他似在回忆着什么,盯着陶溪,语气笃定地说道:
“你早就知道了,从来到文华一中,见到我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他顿了顿,嘴角扯起一丝笑,继续道,“你故意讨好林钦禾,故意接近杨争鸣,故意当着我的面,对罗妈妈提起你要参加美术比赛,是乔鹤年的学生,因为你知道这些最能刺激我。你故意在寝室当着徐子淇的面画比赛的投稿,因为那天晚上你听到了我对关凡韵说的话,是不是?!”
杨多乐语速越来越快,说到最后他胸口开始重重起伏,目光如有实质地刺在陶溪身上,似要剜下皮rou。
“你在胡言乱语什么!”杨争鸣额头青筋直跳,忍不住上前抓住杨多乐的胳膊往后扯了下,但再次被杨多乐用力挣开。
杨多乐始终盯着陶溪,眼睛里涌上血色,癔症似的继续道:“来了这么久,这么多次机会摆在你面前,你始终不说出来,因为你不甘心!你害怕他们即使认回你,也不会赶我走,所以你设计报复我,是不是?!”
方祖清听了这一派胡言气得又猛烈咳嗽起来,叶玉荣又气又急,从来没对杨多乐说过一句重话的她,此时也忍不住万分失望地责骂道:
“乐乐!你从小我们不是这样教导你的,你为什么自己做了错事还要怪罪别人?没有人逼着你犯错!”
但杨多乐根本听不进去,他认定是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