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时不时朝门口张望下,又怕江临等人会对长德帝做什么,一步也不敢离开,也生生急出了一身汗。
“看着是不是很可怜,可那些因为他随后一句话就命丧黄泉的人,哪个不可怜?我们没看到,又怎知那些人死之前是不是跟这位主宰着所有人生死的皇帝一样痛苦,是不是也哭着求着让人饶他们一命,最后却被无情地屠杀。”
而因为长德帝一句话就送了命的无辜之人又有多少呢,没人统计,也算不清楚,但仅凭丽妃和卫肃,苏源,还有那些将士的死,长德帝现在承受那点痛苦便担得上一句活该。
江临摇了摇头,并不觉得长德帝有什么可怜的,坏人老了要死了,那也是坏人,并不能抹去他曾经所做过的恶事。
苏乔也跟着摇头,目光落在长德帝身上,泛着凉意,“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苏家和卢家上百口人是怎么死的!”
卫云昭虽然没说话,但想也知道,卫父的死不可能让可怜长德帝。
只有干永福很不满这话,他提醒越恒,“六殿下,这是皇上,是您的亲生父亲,您怎能如此说。”
越恒嘴角微翘,满眼嘲讽。
长德帝也是个坚强的,都痛得打滚了,还能分出心来骂越恒一句逆子,不过越恒没理他,只冷眼看着。
又过了一会儿,长德帝突然不动了,只睁眼躺着,干永福又急了,连着唤了长德帝好几声,长德帝都没回应他。就在他要催人再去请太医时,太医到了,来的不止一个,是整个太医院当值的人全来了。
太医们挨个上前给长德帝把脉,在干永福询问长德帝情况怎么样时,一个个丧着脸摇了摇头。
院判主动开头,“皇上这是到岁数了,油尽灯枯,怕……”
干永福显然不能接受油尽灯枯这个说法,他立马反驳道:“这不可能,皇上之前还好好的,Jing神得很,怎会突然就油尽灯枯,院判大人,这可是皇上,马虎不得。”
“干公公,皇上的龙体,我等怎敢马虎,你且问在场所有的太医,诊出来的结果是不是一样的。”
长德帝躺在床上,能听到院判和干永福争辩的话,他张嘴想说话,却发现怎么都出不了声,想起身,用了半天劲儿,竟只有手指能动。
油尽灯枯,长德帝琢磨着这四个字,什么都明白了,这是越恒,是他那个好儿子设下的圈套。
就等着今日给他服下解药,让太医前来说一句油尽灯枯,好洗脱自己杀父弑君的罪名呢。
这个孽畜,逆子,长德帝在心中怒骂着越恒,满心的后悔,当年就该连同他一块丢入冷宫随曹氏处置了。又或者该帮曹氏一把手,让他死在稚童时期,永远长不大。
对,还有曹氏,曹氏也让这个孽畜给弄死了,长德帝心中生起一种强烈的恐惧,他是不是也要死了?
像是为了印证他心中所想,耳边一众太医和干永福争辩的声音变得模糊,渐渐地好像听不到了,眼皮也开始下沉,让他慢慢地合上了眼。
再也睁不开。
长德帝死了。
没等到太医们第二次把脉便闭上了眼。
甚至隔了好一会儿才被发现,一众太医当场就跪了。
干永福则是满脸不可置信,觉得皇上不会就这么死了,不甘地探了一次又一次鼻息,最后整个人怔怔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一下摔在了地上。
许是磕疼了,终于回过神,高声哭喊,“皇上。”
越恒起身对江临三人说,“你们先出宫吧,记得跟五哥说声,让他速速进宫来。”
越恒请他们来的目的便是让他们亲眼看着长德帝死,看着他死前经受疼痛的折磨,看着他死得悄无声息。
或许还不能解他们的心头恨,但也已经是他能做的极致了,毕竟不能真用刀子一刀刀将他割死,到底身份在这儿摆着。
和越恒说了让他小心,江临三人便出了宫。
他们前脚走,后脚一众太医也被越恒给打发了,殿内只剩下越恒和干永福两人以及长德帝的尸首。
越恒看着干永福笑了下,“干公公对父皇可真是忠心一片。”
干永福闻言顿时警惕转头看越恒,“六殿下是连老奴也不放过吗?”
“怎么会,干公公如此忠心之人,必然得留着才好,毕竟干公公活着,才能证明本殿的清白。”
“药,是那药有问题!”干永福瞬间明白过来,为什么六皇子完全不怕叫太医看出端倪,定是他一早就在那药上做了手脚。
越恒轻轻摇头,“不是药,是他早已油尽灯枯,你们都得感谢本殿的药给他续了这么长时间的命,否则,他早该死了。”
“本殿说过,是你们贪心不足。”
“干公公,现在信了吗?”
干永福愣愣地看着越恒,不知该做何反应,更分不清他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唯一能确定的是六皇子好像不打算杀他。
“好了,干公公是个聪明人,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不能说,把父皇驾崩的消息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