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星的母亲安葬在那里,宁河曾经陪艾星去过墓地。尽管后来他们分别异国,宁河仍然会在艾母忌日的前一天,订一束相同的花,再付高价请人送到她墓前。
宁河收到花店发来的确认邮件时,无意地算了算时间,发觉这是艾星母亲离世的十年整。他心里便有些恻然,很想联系一下艾星,确认他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情绪无恙。
可是犹豫了一整天,编辑了无数条信息,宁河都没能攒足勇气发送出去。
直到他结束酒吧的驻唱,回到自己的套房,发现外面淅淅沥沥的开始下雨,终于没忍住给艾星拨去了一个电话。
长久的盲音以后,手机接通了。
宁河只是单方面有了艾星的手机号,但艾星似乎知道是宁河的来电,并没有主动说话。
宁河试探地开口,“我是宁河。”顿了顿,又道,“......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想问问你,下雨了有没有带伞。”
短暂沉默过后,艾星问他,“你在会所吗?”
宁河说,“是,我在自己的房间。”
“给我留门。”艾星很直接地说。
宁河一怔,而后回答,“好。”
电话就此断开。
宁河等了艾星一个小时,事先备上红酒和威士忌,请前台送来配酒的冰块,还点了一份粤式的宵夜。总之是尽他所能,安排得细致周到。
艾星来的时候,衣服被雨淋shi了,身上有些酒气,但是看上去神色清朗,没有醉态。宁河拿了一条宽大干燥的浴巾给他擦拭西装上的水渍。艾星的态度还算平和,脱了西装外套让宁河挂在衣柜里。
宁河问他,“吃晚饭了吗?给你叫了些宵夜。”
艾星坐进沙发,看着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几个冒出热气的饭盒,疏懒地笑道,“怎么这么乖?”
宁河本性并非服帖听话的那种人,可是面对艾星的有意找茬,他还是忍让下来。
艾星问他,“你吃了吗?”
宁河说,“吃了。”
艾星又问,“洗澡了吗?”
宁河愣住,不知道他这个问题是否应该仅从字面了解。
艾星等着他的回答,看向他的眼神仿佛带有某种实体。尽管宁河衣衫妥帖的站在艾星跟前,却感觉自己好像被扒光了一般,很快就掩饰不住地面红心跳。
“没有。”他低声应着。
“去吧,洗个澡。”艾星还是那种懒倦的态度,口气不轻不重地吩咐他。
宁河没有动,他不清楚艾星是否想对自己做些什么。可又觉得就以目前这样貌合神离的氛围,一场简单粗暴的性\/爱并不能解决问题。
他试图和艾星聊一聊,然而艾星一点没有兴趣,支颐着头,半眯着眼看他,“宁河,别再让我说第三次。”
宁河几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走进浴室,关上门,里面很快传来哗哗水声。
大约十分钟后,他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长袖T恤走出来,发梢还淌着水。热气将他的面颊蒸得红润了,整个人看来不似往常苍白,眼尾隐隐透出一抹艳色。
艾星毫不掩饰地盯着他,隔空指了指身前的那张单人沙发,“坐。”
宁河依言坐下,艾星倾身凑过去,手肘支在膝盖上,说,“唱个歌吧。”
宁河看他这副从容不迫的样子,知道这个人今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于是慢慢地说,“你想听什么?”
“随便吧,先唱首爵士。”艾星距离他很近,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让宁河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宁河唱了半曲《Waters of March》,艾星打断他,“换首日文歌。”
宁河又改唱《灰色と青》,很快再度被艾星打断,“换一首。”
宁河毫不反抗,让换便换,然而唱了没几句,艾星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颌,说,“宁河,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怎么现在这么听话?”
宁河也不躲,看着他,“艾星,等你消了气,我们聊聊吧。”
艾星薄唇抿紧,手下渐渐用了力。宁河蹙着眉,也没叫痛。
“今天也晚了,外面又在下雨,你就在我这里睡吧。”宁河又说。
他其实无所倚仗,就算一退再退也未必能够弥补艾星,就想试试能不能用寻常态度与对方相处。
艾星却突然将他一把拽起,往卧室的方向拖去。宁河踉跄跟了两步,又被艾星直接抱起来,走出客厅,进入卧室,最后扔在床上。
因为宁河一贯晚睡,常常要到上午才起,卧室里总是拉着厚重窗帘。艾星进门时用脚带上了门,外面的光亮也被彻底隔绝,屋内陷入一片漆黑。
宁河撑着上身往后退,艾星顺势就将他整个抵在墙上。
两个人靠得很近,宁河身上沐浴后的清香和艾星身上的烟酒气息裹混成一团。周围的一切晦暗不明,他们只能看到对方眼底隐约的光。
艾星压低了声音,问,“花是你送的吗?”
宁河以沉默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