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松开了,还往后退了一步。
刚才流露出的那一点暴躁失控瞬时都敛去无痕,艾星冷着脸说,“你的事情你自己清楚就好,轮不到我过问。”
说着,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纸,擦了一下蹭过宁河唇印的掌心,转身就要走。
宁河倾身将他拉住,试图解释,“艾星,不是这样的,我回来、回来没想要打扰你......我以为纽约距离加州足够远了,才在这里落脚。”
他胃痛得厉害,额际渗出冷汗,却拽紧了艾星的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很久没听到你的消息,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
“够了宁河。”艾星出声将他打断,同时将他的手从自己腕上抹开,“是我出现在酒吧才会让你误解,以后不会了。”
宁河愣了愣,艾星已经撇下他走向玄关,宁河起身想再挽留,却因剧烈的胃痛而蜷缩蹲下。
沉闷的关门声旋即响起,艾星走得毫不留恋,屋内迅速恢复了安静。
宁河一手抓着沙发,一手摁紧自己的胃部,起先埋头隐忍了片刻,可是胃痛愈演愈烈,艾星说过的话不受控制地在他脑中反复回响。他最终很不争气地哭了。
作者有话说:星星也很煎熬,要给他们一点时间。
第42章 除非你想试试
这一晚宁河喝了两杯酒,艾星滴酒未沾。所以宁河醉了,而艾星醒着。
宁河总以为隔天的傍晚还会见到艾星现身,哪怕隔着落地窗远远看上一眼也好。可是艾星言而有信,说他之前的到场是个误会,说他不会再来,就真的没再来过。
宁河人美歌正,不论流行爵士,抑或英文中文日文歌,每一样都能信手拈来,唱得酒吧人气爆棚。原本这一间为高级会员服务的场所,端着矜持的架子,有一半的桌椅常年空置。可是自从宁河开始驻场,这里几乎每晚座无虚席。
只是宾客里没了那个宁河想见的人,不管他表面唱得多么婉转动人,都有种强作欢颜的无奈。
宁河在公开渠道搜索不出艾星的信息,私下又没有艾星的联络方式,理智上觉得自己不该再去打扰艾星,毕竟当初是他决意一走了之,可是情感上无法放下。那些压抑长达六年的思念,在艾星现身的第一晚就死灰复燃,现在已经烧成一片火海。
宁河身陷热焰之中,四顾无路,逃不掉了,就算化成灰也是一捧相思。
他苦等了一个星期,终于还是决定面对自己的心。六年的时间,艾星的世界到底改变了多少,是否对他还有一丝旧情,宁河已经不敢细究,只想弥补一下自己曾经的绝情和轻率,总好过活在懊悔之中。
这天结束演唱以后,酒吧经理领着一个服务员来休息室给他转送客人的礼物。
宁河让他们把东西放下,说了谢谢,看经理站在一旁,样子有些踌躇,就问他,“还有事吗?”
经理和他商量,“上次和您提过,一周再加唱两晚的事,您觉得可行吗?”
宁河还没驻场之前,经理其实得过程景森的授意,要他凡事尊重宁河的意思,不可勉强他做事。只是偌大一个凯旋赌场,程景森不可能事必躬亲,酒吧经理的准则向来是利字当头,眼看宁河登台的四天营业额直线上涨,就忍不住想让他多来一两晚。
宁河已经拒绝过他,这时却又一个转念,说,“这件事情也不是没有商量的余地,要不你帮我约一下程老板,我和他当面谈谈。”
经理听他这样回应,深感恐慌,以为这种加场的要求万万不可捅到程景森那里,可是骑虎难下又不敢不约。
于是宁河隔天再来时,发觉休息室外等着一个人。
他有些意外,“尹寒?”
尹寒靠在门边看手机,抬头冲他一笑,“经理说你要找我聊聊?”
宁河哭笑不得,知道自己被经理摆了一道,只能解释说,“我本来是想向程老板打听一个人。”
艾星既能进入会所,总该留下一些会员资料。宁河想着,如果程景森愿意告诉他哪怕是一个能与艾星联系的号码,也好过自己胡乱打听。
尹寒似乎犹豫了一下,提议,“要不我们进去说?”
宁河打开了休息室,请他进入。
休息室里安安静静,就他们两人,尹寒才问,“你要打听的人是William吗?”
宁河没想到他这么直截了当,一下子愣住,“你怎么会知道?”
他与尹寒半年前相识于日本。那时尹寒到东京开办个人画展,而宁河与经济公司的六年合约即将到期,尚未想好自己下一步的去处,偶尔会在一个业内朋友开办的音乐剧场里献唱,恰逢那天尹寒在场,听了他的歌声有如惊鸿一瞥。
尹寒是性情颇为淡薄的一个人,因为萌生了要请宁河到赌场驻唱的想法,在剧场门口等了他一个小时,最终要到联系方式。
宁河很快接到来自凯旋的邀约,觉得这是冥冥之中暗示自己应该回到美国,于是签下了驻唱合约,自此结束长达六年的异国漂泊。